第120章 :斩使2(1 / 1)

第二十八章斩使

在宗磐等人被杀后,合剌格外看重宗室亲情,可惜不到两年,他最敬爱的养父宗干就病故,对合剌不吝是一次更大打击。自宗干病重起,合剌再未离开过燕京,几乎天天进太师府问候,还时常带皇后裴满氏一同去,甚至让皇后亲自喂宗干进食,上午过府,到傍晚才还宫。合剌让宗干亲子完颜亮到处寻访名医,甚至请珊蛮来为太师禳疾,然而终归无用。宗干去世后,合剌陷入巨大悲痛中,下令辍朝七日,常常不自禁就大放悲声,在宫里的灵前祭拜时,忍不住又大哭起来,太史在外听见,急忙进殿说:“今日庚戌,戌日不宜哭泣。”合剌满脸泪水道:“朕自冲幼起,太傅就待我如亲子,对我有养育之恩情,如今……如今他弃我而去……朕安能不哭?”太史见合剌越发悲伤,也忍不住心酸,只得劝慰。之后,完颜亮、完颜充兄弟俩负责运送宗干返回上京,合剌与裴满氏随同车驾返回,到达上京后,合剌亲自祭拜,到下葬时,再次亲临致哀。

这一年,为大金皇统元年。这一年秋,耶律大石在卡特万草原大破塞勒术克十余万联军,迎来大辽在西域的鼎盛之时。而这一年的大宋国内,皇帝赵构和宰相秦桧一起除掉了抗金最为得力的干将岳飞。

在金太宗吴乞买病重期间和合剌即位初期,完颜宗弼本都是站在宗翰一方,想要追击宋人,覆灭南朝,一统天下。然而东部战线上被韩世忠在黄天荡阻击,西路接替完颜娄宿后,也接连在和尚原、饶风关和仙人关受挫,尤其和尚原一役,宗弼还身中数箭,狼狈逃窜,可谓是他从征以来最惨重的败绩。仙人关再次被吴?打败后,宗弼从凤翔返回燕京,对宗磐坚持与宋人议和,宗弼也开始重新审视宋人的战力。本来宗弼有了态度上的转变,并非如当初那么热衷于灭掉宋朝,但宗磐的骄横,也令宗弼这个金军右路元帅有些不满,因而支持宗干和希尹铲除宗磐和左路元帅完颜昌一伙。至此,宗弼在金军中的中坚作用越来越显赫,拜为都元帅,加封太保,改封越国王。宗弼独揽军权后,又试图以攻取中路从宋国之前东京周围及淮南地面再立威势。收服原伪齐政权的残余不难,然而逼近淮南路一带时,却受到宋军顽强抵抗。在顺昌一战,败于刘?,郾城、颍昌之战,接连惨败于岳飞,宗弼更险些遭到宋军俘虏。这么一来,树立威信不成,反倒让宗弼颜面受损,回燕京奏报时,被地位显赫的左丞相希尹一番奚落。宗弼在入宫向皇后裴满氏辞行时,无意间说起希尹有点过分,哪知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裴满氏对合剌奏报时加油添醋,得到合剌默许后,皇后急令宫人追宗弼回京,示意他可以对希尹的不轨言行相机行事。天眷三年,希尹一家满门以“奸状已萌,心在无君”这样含糊其辞的罪名诛杀,连其心腹萧庆和其子也一并被处死,相距希尹设计除掉宗磐才不过一年光景。

其后,宗弼几乎独力辅政,对合剌重视汉人官员的政策并不违背,对韩?P、韩企先、张用直等也算放心。且宗弼自己府中也有大批汉人被重用,如涿州范阳人赵元,深得宗弼信赖,不论王府和行台府的奏事,到宗弼跟前,他总会问:“曾经赵元未也?”还有蔡松年、曹望之、许霖、张之周等,都在金国起到稳固政局,团结汉人的重要作用。不过,宗弼扶植的汉官多起来后,与早期从辽朝过来的一批汉人也有暗中较劲的迹象,这背后也算宗干与宗弼之间势力更替的缘故。宗弼伐宋再次失败后转向与宋议和,除了宋朝割地付款之外,条件之一就是要岳飞首级。之后就有了历史上的“皇统和议”,宋人则称“绍兴和议”,宋人留下了以“莫须有”冤杀岳飞的千古骂名。岳飞之死固然颇有冤屈,但金人逼迫只是外因,宋帝赵构本对岳飞极其器重,岳飞年仅三十二岁就接连越级,成为统领重兵的一方统帅,平定钟相杨幺后,迅速成为中兴四大将之一,大宋立国以来实为独一无二。可岳飞过于鲁莽,偏在依仗皇帝宠幸之际,干涉立储这等宫廷忌讳之事,须知赵构已经患有多年不育之症,其时,更兼过去岳飞的上级统帅,如今平起平坐的四大将之一张俊排挤,在进兵淮南的方针上,张俊听从皇帝赵构的主张,但岳飞坚持北上,郾城,颍昌两战以后,宋军渐渐逼近旧都汴梁。因此,要实现议和,必须先解除岳飞兵权,在这一点上,不论主和派秦桧等所谓奸臣和主战派赵鼎等所谓忠臣都一致,可见岳飞最终的悲剧绝非单纯因坚持抗金而已,归根结缔是宋朝立国以来对武将的压制。岳飞本可学韩世忠逍遥一点,未必一定要死,金人逼迫可以拖延或以其他塞责,只要宋军无北伐举动,当时议和大体已成,“莫须有”的悲剧或可避免,可岳飞之个性也有招怨的关系,他在后方仍旧谏言金人不可轻信,几番令皇帝赵构感到难堪。当然,岳飞所言都是实际,宗弼也有谋划南征改变自己连番败绩的尴尬处境。此时,岳飞再领岳家军扬威中原,敢以区区一万五千人纵横驰骋,收服河南失地,让金军发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感概!岳飞为了收服中原,竟到了不听皇帝命令行事的地步,最终才走到赵构、秦桧和张俊策划岳飞有谋反意的冤杀圈套中。韩世忠解除兵权后在临安闭门谢客,当得知岳飞将以谋反论处,忍不住到相府找秦桧理论,说岳飞谋反究竟有什么凭证?秦桧被问得不耐烦,说“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但其事体莫须有。”韩世忠说:“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终于,岳飞成了南宋开国巩固皇权,完成第二次“削兵权”的最大牺牲品。从此,终南宋一朝,即使君臣尚有恢复中原的心愿,但再也没有可以完成大业的人才和机遇。

此后,宗弼大军伐进宋国淮南东路,攻占泗州、濠州,以武力令宋朝不得不同意条件,那就是两国东以淮水,西以大散关为界,淮水上游的唐邓二州和西面商、秦二州的一半割让给金朝。南宋向金称臣,输纳岁币银、绢二十五万两、匹。和议既定,宗弼进位为太傅,随后不久又进为太保,军政大权,几乎独揽。

合剌在位数年,尤其诛杀皇叔宗磐以来,倍受宗室勋贵牵制,只得酗酒消愁,甚至装疯卖傻,上朝之际几乎没什么话,奏事都以太傅为准,下来文臣也都很少进宫。回到内宫看望有孕在身的皇后裴满氏,但她却让皇帝多器重宗弼,示意此人不光为太祖之子,且在军中威望极高,又有处理政事的能力,比宗磐和父王都要厉害,合剌听了也不吭声。这一年里,唯一一件令合剌高兴的事就是裴满氏诞下的是一个龙子,合剌为孩子起汉名济安,才一满月就奏告天地太庙,册立为太子,大赦天下。可令合剌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小太子活了一年就夭折。合剌二十三四方有儿子,在女真人中已经很迟了,偏偏这儿子周岁就死了,令他不禁肝肠寸断,也感到分外急迫。但他的皇后裴满氏对后宫之事管得较严,因此,不论是朝政大事还是生活小事,方方面面都令这位年轻天子十分郁闷。

没多久,耶律大石在西域驾崩的消息也传到了燕京。

当时身在宗弼行台府任武义将军的粘割韩奴得知后,立刻报告在燕京的兄长真珠。这两兄弟是当初权倾一时的大元帅粘罕之子,他们父亲粘罕从太宗吴乞买在位时就大揽军政,对臣下颇为独断专行,得罪很多人,因此粘罕亡故后,接连朝廷因争权夺利之事都祸及家门,更有许多刻意伺机报复之人,于是,这两兄弟为了保护家族,商议改姓以避猜忌,改用粘罕的别名,也是女真人中的粘割氏为姓。真珠为皇帝义父宗干办事,而韩奴则为四太子宗弼效力,就连儿子秉德和斜哥也一同随西南招讨司,在汴京军中侍奉,都对宗弼十分尊敬,家族终于得以安然无恙。

合剌失去太子后一直处于悲痛中,无心政事,真珠只得前往向皇后裴满氏禀告。裴满氏年仅二十出头,已在宫廷内外繁杂的事务中显出果断之风,心思敏锐的皇后明白,即使宫中几经跌宕,但如今环伺四周的一干宗室和汉官都是有意影响皇帝想法之人,而裴满氏也常借机干预。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合剌是处处受制,但天知道未来的大金国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数。

真珠到达后宫外,听见殿内有人议论纷纷,在殿外站了一会,听出这是宗磐之弟阿鲁,汉名宗本,他为太宗庶出,与宗磐、鹘懒等人过从不密,因此没有株连,而且还封为原王。护卫裴满氏的统领仆散忽土经过殿外,问他是否要入内禀报,真珠谨慎地问是否皇后有要事在处置,不介意多等一会。忽土笑嘻嘻道:“设也马郎君多虑了,说来,此事还和郎君有关,宗本大王和重国受辽东拔改父子之托,关于一部渤海人之事,长公子秉德为他们出了一个主意,原王直夸公子办事稳重,能负重望,向皇后推举公子入朝。”真珠听了自是欢喜,可也有些诧异,秉德人在汴京,虽然过去少年时与拔改之子阿里出虎交情不错,但长大后并无多少来往,如今各有重任,几时与辽东有了联系?拔改当年是太宗皇帝亲信之人,后来父子都在宗干府中任职,深得好感,宗干与合剌到燕京后,白城上京的事务大多交给拔改父子。而自己一家才遭逢祸事,大难之际粘罕对他和韩奴千叮万嘱,若他二人能躲过大难,千万一改自己当年跋扈嚣张的性格,父帅当时那时字字血泪,真珠牢记于心,对儿子秉德和斜哥也多番叮嘱,如今在外为官数年怎能如此健忘?

真珠正在琢磨,仆散忽土已经入内,不一会,侍从出来请真珠进殿。入内行礼后,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臣粘割真珠拜见皇后。”然后又向宗本等人微微颔首致意,裴满氏端坐榻上,抚摸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斑点花猫,眼神也有些讶异,随即笑着看了一眼真珠道:“哦,设也马你来得好,我们正说到你家郎君,原王说你家大郎秉德立了功劳,有才有德,是个难得的人才,重国也以为可以拔擢起用,这么巧,你就进来了,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啊。”说得不禁抿嘴微笑。

最新小说: 大当家不好了 我的独立日 1979黄金时代 恶姐当家:只要脸皮厚顿顿都吃肉 在北宋当名医 转生大树,我打造不朽神国 我给重生丢脸了 鬼花送嫁,龙王娶亲 炮灰和离后,逃荒路上吃香喝辣 上恋综后撩爆!强扭的影帝最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