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献书4(1 / 1)

第十五章献书

李天晟道:“大漠西北可敦城。大宋只知我辽国已被金人攻破,其实大辽国土幅员万里,东部山河被人占据,但大漠西边尚有数座州府,仍有约三万兵马和十余部番邦族人,统兵也不下三五万。”宗泽听了微微点头,“如你所说,你们如今推举何人为主,你奉何人之命到我大宋来结盟,又意欲何为?”李天晟道:“如今辽国以宗室耶律大石为首,我们希望可以与大宋再修旧好,共同抵抗金人。”马扩听了一愣道:“耶律大石?是他?”宗泽侧首道:“马兄弟知道这个人?”马扩道:“大帅,那年童宣抚和种少保讨伐燕京时,我曾奉命前去劝降,这个耶律大石十分顽固,因我官军未能攻克燕京,反而令他在契丹人中有些声望。”宗泽点头:“嗯,种少保算大宋熟知兵事之人,却在他手中遭遇败绩,这么说,耶律大石却有些能耐。”那中年官员道:“大帅,如今金人逼我甚紧,陛下旨意也没有允许同他们联合,而是要与金人谈判……”宗泽听了“金人”二字,须眉皆张,双拳紧握,挣脱马扩:“金贼全无信义可言!蒙蔽圣上,占我河山,辱我百姓,害我同袍!要我同他们议和,除非老夫我死!刘浩,听你所言,莫非你有向着金贼之意?”那刘浩听了一怔,连连摇头道:“大帅说哪里话,金人是我大宋军民死敌,下官绝无此意,我只是提醒大帅这……这圣上请康王殿下前来是有议和的……”宗泽摆手道:“我知康王奉命开元帅府,他领有议和的圣意,但为我大宋列祖列宗,为我河北千万黎民,即使宗泽今日有负君上,也不能同意再去和金贼议和!宗泽抗命,有死而已,刘浩你若害怕担负罪名,请走便是,老夫绝不介意,也不会责怪于你。”岳飞见宗泽如此,当即上前跪拜:“请大帅息怒,刘统制也是出于关心,他一意抗敌决无二心,岳飞可以担保。”刘浩扭头道:“岳飞你起来,休要如此。”宗泽顿了一顿,闻到岳飞身上酒气,叹了口气,也示意他起来:“岳飞你当初在王彦军中,由于不听调命,擅自离军乃是触犯军法之人,此事实乃从军大忌,本该严刑处置,幸得你颇有勇略,最近又立下解围之功,算得上是可造之材,不枉老夫留你一命,你觉得眼下该当如何?”岳飞看了看刘浩、马扩还有李天晟,“各位,岳飞一介武夫,也感念大帅不计前嫌,可此等大事岂能由我再、再作妄言……”

宗泽一边看了李天晟交给的书信,一边端详岳飞:“唔,但说无妨,老夫想听听你的主意。”岳飞略作迟疑,才道:“大帅,以在下看,只要能打击金贼的力量,我们都可尝试。”宗泽道:“为何这样说?”岳飞道:“虽然我们固守中原,但以飞所见,贼人骁勇异常,确实要强过我大宋官军许多,若没有一定时日和完善的准备,要超过他们十分困难。因此,若契丹人所言不虚,我们约定夹击计划,或许可以收效。”宗泽淡淡一笑:“这么说,与他们联合之计可行?”刘浩和马扩一怔,还要建议。宗泽笑道:“你二位且退下,待我先听听使者的意思。”刘浩和马扩无奈退出。宗泽留下岳飞在旁,对李天晟道:“年轻人,你与这位岳统领看来一般大,少年英豪,老夫很欣赏。知道为什么方才与他们商议如此军情之时,没有让你回避吗?”李天晟摇了摇头,“老夫看了你带来的书信,言词恳切,你也是一个汉人,想必祖上也是中原人士吧?”李天晟又点点头,“嗯,所以要让你知晓如今大宋的情形,不错,辽国已然覆灭,你们也只是残余,然而我大宋京师两度被金贼围攻,也确实危在旦夕,我们也确实需要联手,而且事不宜迟。”李天晟抱拳道:“多谢大帅深明大义,以天下苍生为念,晚辈李天晟深为敬服。”

宗泽略微摆手,“哪里,我眼下虽有兵马副元帅之职,但我初到磁州之时,不怕你笑话,只有十余名官军随我到此,城防加固全是百姓所为,如今军士也全是各地百姓的义军,如鹏举所言,大宋军力防守只是勉强可为,要在这样的情形下彻底打败金贼,须有周密部署。”李天晟捂了捂身上行囊,略作沉吟道:“适才听闻大宋皇帝陛下的旨意还要同金人言和,而大帅却有意与大辽结盟抗金,大帅当真不会顾及大宋陛下之意,决计不会反悔?”宗泽看了看李天晟,笑道:“反悔?去岁金贼初次攻我东京,磁州为北方重镇,各地没有一个官员胆敢来此赴任,我和十几个亲随来到这里。要后悔,我当日大可一走了之。”岳飞忽然插言道:“正因危难之时有大帅挺身而出,方才唤起我大宋军民团结一心,力挫金贼三十余寨,大大出了口恶气。”李天晟道:“可是,要是当真因为与我们协同作战,违背了大宋皇帝的旨意,大帅可想过结果如何?我们的结盟依然会遭遇变故。”宗泽回头看了看他:“这正是我要鹏举留在这里的原因。”李天晟一怔,岳飞也有些诧异:“我?”

宗泽道:“老夫早有预料,违逆陛下旨意,随时可能遇到什么变故……这也罢了,不去多言,总之,即使我不在,鹏举日后为大宋练出一支卓有成效的精锐人马,他年纪尚轻,可以担负起我大宋重振山河的重任。”李天晟更是一惊,岳飞诧异万分,酒意顿时醒了大半,愕然道:“大帅言重了,末将怎能担此重任……我们不能没有大帅……”宗泽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老夫固然也想与你们一起并肩杀敌,彻底赶走金贼,光复故土,但国事艰难,陛下与身边一干臣僚态度犹疑,要等到那一日……只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振奋起来才行,鹏举,你年轻气盛,行事不拘常法,缺少约束,但杀敌之心可堪大用。跟随刘浩军中,经过先前解围京师之战,你领三百将士机动灵活,在李固渡口打探敌情之际出人意表打败金贼,实非常人所及。若假以时日,多多历练,定然会是我大宋军中的栋梁之才。如若他日有变,鹏举你定要谨记一件事……”岳飞郑重言道:“大帅请吩咐。”宗泽望着大厅外,幽然说道:“个人名份得失是小,国家社稷是大,为国为民,何所惜哉!”岳飞听了一呆,“大帅,有你在此带领我们,大宋官军加上众多义兵跟随,一呼百应,只要我们操持得当,加上辽使有言,他们可以攻取金贼后方,以在下看来,区区数万金贼已是强弩之末,击败金贼,收复河山,绝非妄想,我们很有信心!”

李天晟见宗泽望着岳飞的目光十分振奋,不禁也有些激动,道:“不错,只要你们相信,我们立下盟约,我即刻通知大辽准备从漠北出兵,让金人感到措手不及。”宗泽回身到案桌前:“年轻人,老夫愿意相信你,不过,你们眼下拥有的兵力,是否能对金贼……还有,你们打算如何出击?”说着,拉开一幅地形图,示意李天晟。李天晟起身到宗泽身边,看了看图上标注的金军围攻东京的情势还有宋军的情况,李天晟心里一阵触动:“宗泽如此大度,让我看到大宋目前驻军的情形,足见他的诚意。”岳飞也在一旁很是惊讶,望着李天晟的比划和解说,宗泽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年轻人,这一计策当是不错,不过,鹏举你觉得可有不妥之处?”岳飞看了看李天晟道:“大帅,金军两股军力在我大宋境内,辽军从漠北攻袭后方,相距太远,两边似乎根本相顾不及,恐怕很难真正形成合力。再者,假若成功迫使金军北返,以我宋军目前步骑配置,仍难以追袭敌军,给与金人的打击也是未知之数。”宗泽点头道:“唔,你所言合乎实情,老夫也担忧这样的情形,年轻人,你可有想过?你我双方相隔万里之遥,夹击的敌人战力又在我们双方之上,且对于你们辽军而言,横跨大漠,孤军远征,深入敌境,凡此种种,都极为不利……”李天晟道:“不错,但眼下我们都别无他法,对于大辽是生死存亡之际,对于大宋,也是京师覆灭之忧,你我都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但不知大帅是否另有万全之策?李天晟洗耳恭听。”宗泽抬头看着空旷的北方,过去是辽国的上京道和中京地道界,叹了口气:“孙子有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不过……”隔了一会儿,“如你所言,眼下我们都别无他法,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一拳重重击在地图上,宗泽约定让李天晟晚间再来取盟约。

李天晟与萧迪里回到驿馆,李天晟静静在房间里回想与宗泽相见的一幕,翻来覆去,望着放在桌上包裹严实的兵书,想起当日偷偷潜入萧奉先府中,好容易寻到这个失落他乡两百年的家传至宝,完颜海娜和他一起涉险,可是自己许久以来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如今面对宗泽却很想立时就告诉他有这么一本兵书可以帮助宋人。“难道对海娜这么久了,虽然很亲,我仍然担心她因为父兄的关系,不愿意告诉真相?”如今想起先前因为这事,令两人心生嫌隙,一直十分愧疚。李天晟暗暗觉得,契丹人、女真人或者别的什么部族,其实与汉人也没什么不同,都有英雄豪杰,也有恶徒小人。契丹人中有耶律大石和他一班勇士,但也有耶律乙辛、萧奉先、萧嗣先这样的祸国殃民之辈。女真人有完颜阿骨打、完颜海娜这样的豪杰和善良好人,也有对他人残暴凶狠的时候。至于汉人就更无需多言了,整个大宋国从心地狭隘的宋太宗北伐失败后,几乎一直都在保国和误国的党争中挣扎。不知不觉想了许多,看着《李卫公兵书》是这许久以来自己所誊写出来,其中不少内容已经较为熟悉,忽然扫到一段:“诸逢平原广泽,无险可恃,即作方营。兵既有二万人,已分为七军。中军四千人,左、右四军各二千六百人,虞侯两军各二千八百人。左、右军及左、右虞侯军别三营,六军都当十八营。营,中军作一大营。如无无贼,田土宽平,每营中间使容一营。如地狭不得使容一营,中军在中央,六军总营在田畔,象六出花。军出日。右虞侯引前,其营在中营前、右厢向南;左虞侯押后,在中营后、左厢近北结角。两虞侯相当,状同丑未。若左虞侯在前,即右虞侯在后,诸军并却转。其左、右两厢营在四面,各令依近本军布阵帏,得相统摄,急缓须有救援。若欲得放马,其营幕即便张布,务取营里宽广,不使街势窄狭。如其拓阵兵少,量抽不战队相助,如兵有多少,准数临时加减,其队去幕二十步,布列使均。诸地带半险,须作月营。其营战列,面平背险,两翅向险,如月初生。其营相去,中间亦令容一营。如逼贼庭,不得使容一营。若有警急,畜牧并于营后安置,其队依前,于营外去幕二十步,均列布之。”

李天晟看了似有所悟,见批注:“此卫公野战之常法。其《问对》中曰:案《孙子》云:‘善用兵者,求之于势,不贵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夫所谓择人者,各随蕃汉所长而战也。蕃长于马,马利乎速斗;汉长于弩,弩利乎缓战。此自然各任其势也,然非奇正所分。臣前曾部蕃汉必变号易服者,奇正相生之法也。马亦有正,弩亦有奇,何常之有哉?太宗曰:朕悟之矣。《孙子》曰:‘形兵之极,至于无形。’又曰:‘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其此之谓乎!”左思右想,不禁心道:“如此当真于宋军大有获益,对金兵这样的骑战定然会有破解之道,而且只要有宗泽这样的统帅,用此兵法,假以时日,宋军必然可以重振,祖上多年以来回归中原的心愿,也算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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