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绵怎么也想不到，为了使自己受害者的形象更丰满。
她暗示时承泽可以让自己的四妹妹来宽慰自己的举动，会成为姜妧利用自己娘亲最直接的武器。
在她还在犹疑和审视姜妧对她的态度时，姜妧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你，你说什么？”
叶红珠如遭重创，她此时此刻通红含泪的眼睛，疯狂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想勉力稳住的心神。
姜妧哪能给她冷静下来的时间。
一回头，她眼中的泪水比叶红珠的还先落下来。
“我下午才回府，便是因上午二姐姐求着时小侯爷，将我接到侯府，为她出谋划策。”
姜妧抓住叶红珠的手，声泪俱下，“二姐姐原不想让我告诉姨娘，她怕姨娘担心，更怕......姨娘为着她，会找大夫人麻烦，自身难保。”
说到这里，姜妧指着床上的婴儿衣衫，“可我不忍姨娘被蒙在鼓里，还满怀期待地给甥甥绣衣帽，结果却是让交辉园的人看笑话。”
“不，不可能......”
叶红珠松开姜妧，如断线木偶失去生气般，坐到床畔。
“绵儿怎会被大姑娘拿捏？她怎会喝下大姑娘给的药？”
她养的姑娘，她再是了解不过，大姑娘根本就不是能伤害绵儿半分的人。
此事就算为真，也很可能是绵儿的故意为之。
姜妧泪眼之下闪过一线寒芒，她没想到就这种情况下，叶红珠依旧能去思考和分析。
难怪白氏跟她斗了这么些年。
被云为初盛宠的孙雁拂说被她搞死就搞死了，叶红珠却能坚挺到现在，屹立不倒。
还好姜妧提前留了后手，她擦擦滚落至腮边的眼泪。
轻声细语，“我也不肯相信，但二姐姐说，她控制时承泽对她言听计从的秘密被大姐姐发现了......”
叶红珠的面色瞬间灰白，使她本就颓丧病态的面容更加骇人。
她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姜妧凑到她的耳边，诡秘一笑，“不就是......”
这下叶红珠彻底瘫坐在床，如泄了气的皮球。
姜妧说出来了，这个只有她和她的女儿才知道的秘密，被姜妧说出来了。
这一刻，叶红珠不得不信。
因为她知道即使打死云水绵，云水绵都不可能告诉姜妧这个操控时承泽的手段。
除非，秘密的确不再是秘密，云水绵现在自身难保，她才会告诉姜妧，让她帮忙想办法。
“姨娘，二姐姐现在可依仗不了你。只有正蒙皇恩的我，才能扶持她。”
姜妧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叶红珠，“那么作为交换吧，把孙雁拂的事，你查到的东西，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叶红珠嘴唇颤抖地看着面前明明乖软如白兔，眼里却满是捕猎姿态的少女，知道自己除了顺从，别无选择。
入夜之后，姜妧徐徐走出叶红珠的内室。
猛地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才试到自己有些头晕。
毛球扶住她，二人不留痕迹地对视一眼，姜妧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快步离开。
叶红珠深喘几下，汗水濡湿了她的头发，她唤来李娘子。
“去，去派人打听一下二姑娘在侯府里的境况。”
李娘子不解，“姨娘何不直接问二小姐呢？”
“不！”叶红珠抬手，“先不要惊动她。”
如果姜妧所言属实，她又怎能让她的女儿，孤立无援的同时还来担心她？
其实这般顾虑的她，冥冥之中已经明白姜妧说的是真的了。
夜色深沉，暗香浮动，姜妧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揉着头发出来。
毛球擦好凉席，点上驱蚊用的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