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尧皇后翻开上面的红布，露出的是已被墨汁污了一片的经文。
虞清言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成这样。
“岂有此理！”
皇后重重将手中东西扔到姜妧脚边，美目圆瞪，不怒而威。
“祈福章是何等重要之物，花费近十日，你就完成这么个东西吗？”
姜妧一秒重温当大学牲时，被导师催着要论文，然后得到这么个相似评价的时光。
她怔愕地看着脚边，自己辛辛苦苦，花费数个日夜，一字一板认真誊抄好的经文，不知被哪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故意用墨汁，页页污糟一团。
未语泪先垂。
“不不，这不是臣女弄的，”她望着皇后连连摇头，“臣女去膳房前仔细检查过，明明没半丝疏漏。”
她忽然身子一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声分辩道。
“一定是有人陷害，故意让臣女出丑。”
尧皇后真是被气笑了，她指着姜妧的字，“就你这猫爪子挠的破字，也值得别人陷害？”
姜妧委委屈屈地落下泪来，“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女字虽不好看，但胜在用心。臣女抄写经文的墨汁里融了朱砂，和他人的不同。”
说着她抽抽噎噎，“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怕是有人担心臣女因此受了娘娘的赏识，才出此下策，污了臣女辛苦写好的东西。”
听到此处，别说皇后娘娘，连安馥凝和虞清言都没缓过神来。
她看似委屈，短短几句话，却将朱砂添墨这件能大做文章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转危为安了。
她先说，自己字虽不好，但胜在用心。
一句话，便将原本可能被定义成讨好献媚的举动，引导为了用心良苦。
再者，她说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
如此一来，便也不是遮遮掩掩，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了，而成了有目共睹的细致直白。
皇后娘娘觉得仿佛哪哪都不对，但乍得一看，又全无错处。
颇有种想吃螃蟹，而无从下口的感觉。
还好顾望月说了句话，重新把皇后的战力拉满。
“你少在这里污蔑人，蒙蔽皇后娘娘圣听。祈福殿只有我们四人，外人不得进入，你的意思是，我、周姐姐和虞姐姐其中一人做的这龌龊事吗？”
顾望月掷地有声，周娉婷赶忙附和上。
“就是，你自己不小心弄脏了，承认便是，何顾攀扯他人。娘娘大度，定不会重重罚你。”
尧皇后当然知道经文污糟成这样，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但她不喜欢姜妧，所以姜妧在她眼中做什么便都是错。
她只想找个机会，将这个犯错的庶女逐出宫去，如此安馥凝再怎么不愿，也只能同意。
“坏了的祈福章尤可以重新抄录，但坏了的品性，怕是只能重新做人了。”
皇后娘娘居高临下，声音淡漠空远，“云姑娘......这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弄脏的？若是别人，证据又何在呢？”
这句话里威胁意味之浓，便是傻子也听的出来。
承认是自己弄脏的，顶多挨顿罚。
不承认，又拿不出证据，就是攀诬贵女，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姜妧含泪点点头，“皇后娘娘明鉴，是......是臣女自己弄脏的。”
见她承认的如此果决，虞清言一直紧绷的面容，这才松了下来。
顾望月则是眼里鄙夷更甚，真不明白哥哥是看上这满口谎话，弄虚作假的小庶女哪一点儿？
竟还千叮咛万嘱咐自己，避其锋芒。
真是未免高看了她。
周娉婷露出胜利者般倨傲又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