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不要打！”
大管家罗继边跑边喊，五十多岁的人了，一把老骨头险些奔没了。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特别是刚刚被姜妧那般刺激了的白氏，立即蓬头垢面，面颊红肿着由人扶着出来。
“老罗！你又在这里叫嚷什么？”她疾言厉色，声音沙哑。
罗继边擦面上的汗边答。
“门外，来了，来了宫里的人。说奉旨宣昭，即刻要四姑娘入宫做馥凝公主的侍奉，不得有误。”
紧随其后出来的云为初顿时和白氏皆露出难以置信的懵逼表情。
啥，是不是他俩刚吵得太狠，一时出现幻听了？
这老罗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那可是公主嫁人前的侍奉，找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京中贵族，四丫头？一个庶女，她也配？
要去也是还未婚配的六丫头去啊！
但随即白氏和云为初一同想到了云水落的断掌和往后都将缠绵病榻的身子。
不同的是，云为初惊讶过后下意识发笑。
而白氏踉跄一步，竟活活气晕了过去。
听着身后众人的惊呼，姜妧和毛球挣脱开下人的钳制。
她没有欣赏败者的落魄，而是微微仰头，看着碧青如洗的天空，不由笑靥如花。
今日个儿的天真好啊。
“此去皇宫，不混出个人样儿，就不回来了。”
她豪情万丈地扛好自己的小包裹，拉起毛球的手，主仆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在场众人听着这话面面相觑。
特别是那些曾经欺负过姜妧和方氏的奴仆，一时更是面色如土，心如死灰。
姜妧一朝备受公主青睐，往后这云府的局势怕是要彻底改变了。
毛球摇摇姜妧的手，小声道，“小姐，不去和二小姐道别吗？”
“我是康园的人，和随园的道什么别？”
她眯着眼睛，露出狐狸似的笑面来。
如今大夫人彻头彻尾恨毒了她，更别说醒过来的云水落会黑化到什么程度。
云水绵即将出嫁，犯不着再被贼惦记上。
她此刻越是冷淡，于云水绵便越是有利。
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连马车坐起来都比云府的要软和平坦。
姜妧摸摸毛球柔软如婴儿，微微自来卷的头发，“下回若再遇到有人要打我，你可千万别上前拦着了，你躲着或逃跑都可以。”
“那怎么行？”毛球慌张道，“你是我的小姐，小姐和丫鬟自然要共进退。”
姜妧心想：真孩子气，你是我有且仅有的唯一一个小丫鬟，把你打坏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你尚无自保能力，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打坏了我可是会伤心的。”
不是姜妧危言耸听，她必须现在就嘱咐好毛球。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里可不比云府，行将踏错一步，她二人可能就会小命不保。
而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安馥凝可能都自顾不暇，更别说来周全她们二人了。
毛球睁着稚嫩的眼睛，嘴巴微微嗫嚅一下，终究听话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姜妧甚是欣慰，她昨晚一整夜没睡，此刻瞌睡上来，哈欠连天。
为了不等会儿面见公主时没精神，她直接歪倒一侧，嘴里对毛球嘟囔着，“我，我睡会儿，到了喊我。”
毛球天真无邪的眼眸静静看着说睡就睡的姜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