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渐起(1 / 1)

这日,谭若寻了件半新不旧的衣衫,插上那只蔷薇银簪,前往李家。 进入李家,看到李母正在整理物品,李母见她进来也没遮拦,继续拾掇。 除了自己送的阿胶人参和万年青暗纹绸缎外,物品中还有百年人参,比自己送的要大上很多,年份也长很多。 还有根红宝石金簪,那宝石足有拇指盖大,金子份量更足,远非自己原本想送的那根中空金簪能比。 忽然看到一幅金色布料,定睛一看,竟是那次在霓裳衣坊想买而不得的金色葡萄缠枝暗纹刺绣锦缎。 “大婶,这幅布料从哪得来的?” “哦,这幅布料听说是上京霓裳衣坊的镇店之宝,本来想买都买不到来着,这上面刺绣说是苏州著名绣娘李丹娘用一年时间绣成,这葡萄多子多福,寓意那可是吉祥得很。” “那……”那是何人所赠?谭若想问却问不出口,李征才刚中进士,没有授官,谁又会送他如此贵重礼物。 李母没有回答,笑道:“你来得正好,陪我喝喝茶。” 谭若沏茶,给李母与自己都斟上一杯。 “今天汝成又不在?”谭若问道。 对儿子的早出晚归颇为心疼,“征儿最近天一亮就出去,很晚才回来,有时还喝得酩酊大醉。现在是他前程的关键时候,哪能待在家里,儿女情长呢!” “男人这时候最关键,这一步踏准了,往后就一步一个台阶步步高,这一步没走好,日后就难了。夫贵妇荣,只有男人兴旺发达,才有女人的好日子,你说是不是?” 谭若微咬嘴唇,轻轻点了点头,“大婶说得是,汝成这么多年寒窗苦读,现在是关键时候,我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你娘只生了你一个,你爹又太宠你娘,不肯纳妾,你连个兄弟都没有,没个依靠,日后跟着征儿才有好日子过。” 谭若垂在桌子下的手猛地拽紧,指甲都扣到肉里面去了,一会儿才感觉到疼。 “大婶,我虽然没有亲兄弟姐妹,可舅舅表哥表姐还是很多的。”谭若勉强笑道。 “嗨,你舅舅表哥再亲也比不上亲兄弟,他们又远在临安,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你表哥表姐们将来都与商家结亲,能有什么大出息!也就你那大姨夫还有点依仗。”李母颇不以为然。“你表姐要是能成为状元娘子,对高家是多大的依仗,你也能沾点光……” 谭若脸都僵了,心乱如麻,没再说话。 正说话间,李征回来了,说吃完饭下午还要出去,李母赶紧招呼谭若去厨房准备午餐。李征吃完午餐后就急忙准备出去,谭若趁着李母出去拦住他,问了贵重礼物的事情。 李征一怔,马上恢复神色,握住谭若的手道:“是一位大人送的,我之前帮他办了点事,知道我娘过来,就送了点东西过来看望。阿若,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知道分寸。” “乖,你多依着我娘点,这段时间我忙得不可开交,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让娘上门提亲。” 话音刚落,就赶忙出去了,谭若本来还想和他说说今日李母的话,可他来去匆匆,前后不过一顿饭时间,与自己都没说几句话,心中难免失落。 可也明白现在是他的人生关口,他的担子和劳累何其重也,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又怎么好意思提呢! 李母讲话虽然不中听,可她也是为儿子着想,再说李征对自己一心一意,谭若长叹一口气安慰自己。 谭若回到家已是下午,刚进屋子,发现赵旭

竟然在等他,两人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 赵旭问道:“你们高家与许家现在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 “没任何进展,许家不想退婚,高家不愿意结亲。” “如此也不是个办法!” 谭若气恼道:“这谁都知道,可许家不想退,我们不是也没办法嘛!” “可有和许家好好详谈过?” “怎么没谈过?可是根本就沟通不了,他怎么就不理解我们呢!”一提到这事谭若就激动。 “那你们有没有从他的角度想过?” 谭若狐疑道:“他的角度?” “你想想看,以许子斐今日身份地位,他还如此执着这桩婚事,如果以沽名钓誉去推测,那未免太小看他了。” 谭若听到此言怔住了,她突然想起杨穆也曾经推测,许临海是真的爱景雅,而景雅对许临海未必无情。她咬紧嘴唇,脸色刹时凝重。 “你仔细想想,一个男子如此执着婚事,自然是因为他……他爱她。”赵旭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 谭若想到景雅曾经提过,许临海对她两次表白,但景雅并不相信。她思索片刻,冷笑道:“你又不是许临海肚子里的蛔虫,对整桩事了解不过吉光片羽,怎么知道他的心事。” “阿若,我与景庭认识也有一年多时间,对你们家的情况了解。你们不能只盯住以前的错误不放,钻到牛角尖去了。” 谭若一下被激怒了,“什么叫我们钻牛角尖,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难道景雅就一定要选择他,被他害得还不够吗?怎么,他如今浪子回头,就要景雅感恩戴德不成。” 见她如此生气,赵旭连忙安抚道:“阿若,你不要激动,我朝对女子闺誉要求甚为严格,婚姻兹事体大,需极为慎重才好。” 谭若冷冷道:“我知你今日特意过来说这些什么用意。只是你不过是人家的朋友,又不是父母,做得了别人的主吗?” “我自然做不了别人的主,可我作为挚友,总得把我知道的情况说给他听,忠告而善道之,至于接受与否在乎他,但说不说在于我。” 不想与他多言,她今日心情实在很差,“随便你吧!”便转身想走。 “阿若,我真正担心的是之俊和景雅,如若他们二人真的情投意合,我绝无二话,我甚至可以去找许临海,让他放弃这桩婚事。” 谭若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道:“那你什么意思?” 赵旭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表情很严肃。“之俊从小就有侠义心肠,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景雅被退婚孤闭自卑,我和他都是亲眼目睹。” “他一直愤愤不平,我怕他出于怜惜而不是爱慕去接近景雅。我更担心的是景雅,怕她于溺水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谭若被他的话给怔住了,默默听他讲下去。 “我见许子斐所到之处,姑娘们均为他倾倒,景雅曾经是他的未婚妻,因爱生恨,反之有恨则有爱,只怕她自己内心也不清楚。其实景庭曾经与我聊过此事,他也曾有此担心,我怕最后受伤的反而是他们二人。” 谭若良久没有言语,最后终于开口,“我听说感情也是要慢慢培养的,有多少是一开始就天崩地裂,景雅最近开怀了很多,你上次也看到了。” “景雅自然是个好姑娘,可她的心门不容易打开,而子俊却不是那种细水长流的人,他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到不知道赵进士还有这等

本事,连一个姑娘家的心思都看得这么明白。”看赵旭分析得头头是道,谭若轻嘲道。 见谭若对自己的劝说不以为然,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估计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阿若,之俊是我朋友,还有不到半月就是恩科才选,此时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你可有想过之俊的前程。” 看赵旭一脸严肃认真,她感到压力扑面而来,冷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们男子的锦绣前程,女子就活该是被牺牲掉的,只是这是顾之俊的事,你管得未免太宽了。” “我不过把这些话告知之俊,如何取舍在于他自己。” “随便你,你这么晚过来,是希望我说服景雅放弃?”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为达目的不惜欺负一个姑娘家?”赵旭怒道:“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一些事罢了。” 谭若看着他,脸露不信任之色。 赵旭上前一步,放低声音柔和说道:“阿若,今日你怎么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缘来客栈,你分析周探花二娶之事鞭辟入里,为何碰到自己家人就感情用事。” 谭若一听又怒了:“你是我什么人,我怎样与你什么相干,你爱与顾之俊说什么就说什么,恕不奉陪。” 赵旭看着谭若气呼呼地走了,拽紧拳头,深叹一口气。 那日赵旭走后,谭若惴惴不安,不知道顾之俊会怎样。 这一段时间顾之俊不大过来,说是为了恩科才选准备,谭若心急也没用。过了几日没有动静,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自己的事也不算完全顺当,李母那日的话让谭若如鲠在喉,她虽表面不显,但心底里却看不上自己的出身,但这些事谭若又不敢去跟母亲说,等李征得空时再好好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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