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霍再世(1 / 1)

正在气氛僵硬之时,掌柜着伙计端着酒肉出来,笑呵呵道:“诸位客官,今日能在小店打尖也是缘分,这听闻杨穆将军大败大夏,小老儿高兴,给每桌送盘牛肉和一壶酒。” 这段时间大昭有两件大喜事,一件是镇北侯杨穆大败大夏,夺得河西门户颍州。第二件就是会试之外,还要加开恩科才选。 众人与掌柜感受到同样的喜悦,把刚才的不快扔到一边。 顾之俊搓了搓手,笑容满面,兴奋道:“这是我朝立国以来打得最漂亮的一场仗,总算扬我国威,大昭总算有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将军了!以前每年都纳贡送美,真是丧权辱国,此战过后,这些蛮夷可不敢轻易进犯我们,边境百姓也可安宁。” “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这次大夏内斗,领兵的是大夏二皇子,此人虽然诡计多端,善于用兵,但比起四皇子,文韬武略还是要差了不少,如果是四皇子领兵,还不知道鹿死谁手,”赵旭一贯冷静,可眼眸中却难掩激动。 “想不到杨穆还有这样的本事,接手厉家的乱摊子还能赢得那么漂亮,倒是不可小觑,陛下已经封他为镇北侯,真是一步登天。”白面黑痣书生羡慕道。 “嗨,不过是得储君宠幸,运气好点罢了。”耗子师爷摸着没几根的稀疏胡子,脸上露出不屑表情,不以为然道。 听众人讲了半天,谭若终于理出点头绪。 大昭北方有大夏与大靖两个马背上的国家,大夏居西,大靖居东。 大昭有着绵延千里肥沃的土地,钟灵毓秀,人才辈出,生活富庶,却也滋生出无数天天西湖歌舞几时休的官员们,他们不愿打仗,总说打仗老百姓吃苦。 纵然老百姓也不愿打仗,可每年要上缴那么多岁银,税负不轻,且北疆边民时常被骚扰打劫,妇女们被凌.辱掳掠的事情时有发生,边民苦大夏久矣。加上大夏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索要岁银美女,更是激起民间极大愤慨。 此次胜利鼓舞大昭上下,都将杨穆比作卫青霍去病再世。如此一来,杨穆掌握了大昭三分之一兵力,一时权倾朝野,无人能比。 这杨穆十分传奇。他父亲出身世家,母亲原也是官宦小姐,因家族获罪流落青楼,被其父赎出,纳作妾室。六岁那年,父亲病逝,母子二人被夫人嫉恨,找了一个因头诬陷他是母亲偷人所生,将他们赶出家门。 母子流落街头,只得乞讨过日,后来母亲被迫重操旧业。 后母亲求于当年其父弟子,让杨穆拜师于大儒方成,杨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少有名声。 十五岁那年他回去看望母亲,带着东拼西凑借来的银两想赎出母亲。然而当时杨穆最惊人的却不是他的才华,而是相貌。襄阳王世子那日也在青楼,一见他惊为天人,要抢他回去,母亲为了护他逃走而亡。 杨穆逃脱后性情大变,机缘巧合,他结识了东宫太子,深受太子信任,后又文武并举,拜师于大将军蔺青城,先是成为昭武校尉,后又拜云麾将军。 听说其容颜绝世,风姿优雅,却又阴沉难测,城府很深。民间盛传他与太子关系暧昧,他又是青楼常客,放荡不羁。时人对其有几分鄙薄,但又同情他的遭遇,爱慕他的风姿。 这简直就像一部话本,也不知道谁去写出来,谭若暗笑。只是这事毕竟离她很遥远,远不如会试才选重要。 “那为何这次要加开恩科。”谭若疑惑问道。 这事与天下士子最为密切相关,顾之俊慢慢解释给她听,“这次杨将军大胜,圣上大喜,决定在全国选拔贤能之才,不论出身,不论门第

,只论才干,以期文能治国,武能定邦。” “本来会试三年一次,明春刚好举行,不过东宫说自古天下才子多能,不拘一格,会试未必能选出所有人才。圣上甚为嘉许,决定加开恩科,由太子负责,召集六部精干组成才选司。” “明春会试不过的举人们只要有两名四品以上官员保荐,即可有资格参加才选,经过两轮筛选后由太子亲自选拔,最后由圣上定夺。” 见女儿听得全神贯注,谭钧与夫人相视一笑,补充道:“这次不仅选文,还选武,像工程、天文、地理、农艺等各方面有才之人皆能入选。”又勉励两位嘉兴两位才子,“天家不拘一格选人才,乃士子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你们二人可不能浪费好时机。” “谭夫子所言极是,我等切不可错过这等天赐良机,今年乡试明春会试都马虎不得。今冬明春各位才子会聚京城,必定集会甚多,我等即使不能高中,也不可错过与天下才子切磋学问、共谋治政的机会。” 赵旭双手抱拳,点头谢道。 谭若听明白了,东宫太子这一招可将天下读书人、习武人都收买了,又为朝廷招揽不少人才,更是为自己培养亲信,真是一石几鸟! 一行人等谈得甚是热闹,直到很晚才回到房中,大家坐下喝茶闲谈。 谭钧考校女儿道:“你看今日几人如何?” “那白面书生和瘦弱师爷本是一类人,与周探花没什么区别。顾之俊为人仗义,热肠正派,值得深交。”谭若用手挠了挠头,想了一会答道。 “那赵旭呢!” “赵旭为人谨慎稳重,更为深沉,看不清楚。” 她撇了撇嘴,这人一副之乎者也儒生模样,看到他就像看到父亲一般。 谭钧颔首微笑,问道:“若你是李家小姐,该当如何?” “哪有做父亲这样问女儿的。”高珊嗔道。 “世事艰难,女子生活不易,一步错步步错,多少女子蹉跎孤苦一生。若儿大了,一些道理也要说给她听。” 谭钧说着其中道理,高珊也一脸无奈,自家夫君真是忒正经了,何时都不忘教导女儿。 “我绝不觊觎他人之物。”谭若也有点不好意思,半晌清了清喉咙,郑重道。 “好,不枉我们教养你多年。那如若你是周探花原配,又当如何?” “若有人将我置于此境,即使表面对我呵护备至,实已弃我如敝屣!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谭若神色更为凝重。 “你有如此见识便好。天下女子之苦,一是看不清,稀里糊涂,受困于情爱,被那不懂得珍惜的虎狼之辈所驱使,东西奔波,耗尽一生心血,最后为她人做嫁衣裳。二是虽看得清楚,却难以割舍,心存侥幸,总以为那负心人会发善心改正,常常是一让再让,一退再退,最后无路可退。” “爹,第一类如王宝钏,一生受困于情爱,在寒窑苦等十八年,最后等来带着美貌公主回来的丈夫,结果自己三天便过世,一生孤苦无依。” “这王宝钏不是一直人人称颂?”高珊不解道。 “若是女儿要做那王宝钏,你可愿意?” “那自然不行。”高珊立马摇头,哪个杀千刀的愿意千宠万爱的女儿做那可怜人。 “不过是编出来的戏文,可恨不知要祸害世间多少女子!”谭钧恨恨道。他平素最恨假仁假义的道学家,对世人赞颂的贞洁烈妇嗤之以鼻。 “爹,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看到周探花原配发妻一步步走到绝路?”谭若想到周夫人可能面临的遭遇,心下着急。 <

/; “天下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谭钧叹道。 谭若眉毛都皱了起来,不死心道:“那我们写信提醒她一声?” “对对对,提醒一声。”高珊连忙应和道。 “傻孩子,我们又不认识她,如何写信?再说到底是没影的事,都是推测,贸然写信岂非冒失莽撞?” “那......”谭若耷拉着脑袋,沮丧道。 “也许是我们错了,再说那周探花说不定也有点良心。”谭钧安慰女儿。 谭若失望地咬了咬下唇,难道碰到不平事只能这样,却又有什么办法? “老爷,赵旭顾之俊他们能中吗?”忍冬好奇问道。 “他二人出自嘉兴最好的书院,学识颇有造诣,乡试有很大希望,至于会试则要再看了。” “那和我们书院比呢?”忍冬飞快瞄了一下谭若。 “李征倒是能与他们一比,子清要稍微差些,其他人等则要差远了。”谭钧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忍冬兴奋地对着谭若使了使眼色,谭若看大家都笑眯眯地看着她,脸刷地红了,推说天时已晚,便拖着忍冬回房了。 女儿走后,夫妇俩说着闲话。 “岳母大人思念你们两人日久,这次写信过来让你们去小住,你们便多住一段日子。学院众多学生接下来都要奔赴乡试会试,学院其他先生在也不愁。在九江书院的师兄一直邀我前去讲课,总是不得闲,这次倒是个好时候,也多和其他夫子切磋交流。我先送你们去临安,然后去九江。” 谭钧继续道:“这次除了看望岳母一家外,也是为了让若儿理理事。你陪嫁铺子都在临安,日常都是舅老爷在替你打理。后来你进谭家,虽然在吴江也买了几个铺子,到底小得多,她虽跟你学了些,但还是太少了。” “这次要让若儿认认门,见见管事,这些庶务她也要知晓,铺子迟早都要给她。让她多和表兄表姐们交往多学学,长长见识。高家仁义,我这边兄弟自愧不如,她没有亲兄弟,以后少不得还要表兄表姐们多帮衬。” “相公,是我无能,未能给你生个儿子。”高珊有点歉疚道。 “又来了,有子无子皆是天定,与你何干,我有你和若儿已是满足。若儿将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机遇。不像我在这乡野之地呆一辈子,无名无禄,委屈你从杭州那繁华之地到我这僻壤之乡。”谭钧不无遗憾道。 “相公说得哪里话,能跟你在一起是我的福分,这方圆十里谁不羡慕我,再说这儿也是鱼米之乡,和临安风土人情相近,哪儿偏僻啦!”高珊嗔道。 夫妻俩感情甚笃,高珊三十多岁,这么多年一直生活顺遂,加上本就美丽,与谭若看起来倒像姐妹。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有儿子,可一家三口生活美满,远近闻名,夫妇俩还是很满意的。 “再说若儿你打算得不是很好?李征那可是百里挑一。”高珊带着几分揶揄。 谭钧这个得意弟子,聪颖稳重自强,是书院有史以来最出类拔萃的,他历来是夸赞的。 “李征当然好,但......”谭钧欲言又止,“好了,不说这些,个人有个人的造化。” 回到房中,谭若梳洗后,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打开妆匣。上下几层,每层分成几格,金银珠宝自然不少,可一根银簪却占着最当中位置,其他首饰倒是给它做了陪衬。 她轻轻拿起蔷薇银簪,仔细端详,蔷薇花瓣刻得粗糙,想是主人抚摸得太多的缘故,有些地方都已经被磨平

。 忍冬看她盯着手中的蔷薇银簪动也不动,似老僧入定一般,促狭地笑笑,早早上床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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