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窈窕之女,当寤寐求之,辗转思之,琴瑟友之,钟鼓乐之。这是先民朴素直白的恋爱表现。
如此隽永的话语让世人多少有些尚古的风尚,而现今却真有一人做到了如此。
此时北方已经开始降雪,而南方大部分地区却还是凉爽的秋末。
在南方江河里有一种植物,与莲藕类似,但决然不是莲藕。他们茎叶很宽大,结出的果实也很多。果实味甜,鲜美多汁,到市场上会有一个好价钱,因此,只要自家附近有合适的水域,家家户户都会种植上一片水塘。
因此,在江河附近,这样的情况可谓是屡见不鲜,成片的黄色的枯萎的叶子表示着收获的季节又来临。
每到这个时节,每一家里都会有精明能干的儿女出来帮忙收获。这时便会见到连接成桥的船只飘荡在水面,船上则是辛勤劳作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这是个收获的季节,但同时也是个游玩的季节。
秋色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这里没有枫叶,没有马车和霜叶,但有的却是静水河畔和袅娜的伊人和金黄色的海洋。如画里的仙境般。
纳兰珠的病意外地开始好转,他雇了个撑舟的人,由南方慢慢往北,已经在水面待了两三天。
这几天下来,虽然有些疲惫,但他的精神却是极好。一路上的所闻所见都让他欣喜不已。这是以往在高墙里的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恰逢收割,纳兰珠的小舟像是一片叶子,慢慢地随波而进。挤进了收获人的船队之中。
高高的蓝天之下如躺着的一面明镜,镜子里倒映着船上满满的果实和人们的笑脸。他们弯着腰,低头嬉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忽然闯入的纳兰珠,也就没有看见这个偏偏的公子哥正在为他们作画。
一点墨在纳兰手指之间缓缓流转,彷佛是无心的一撇,眼神与心的完美结合让纳兰此刻彷如神人般飘逸和潇洒。
船,无风自动,不用撑蒿人的拨弄,很平稳。一阵酥香的风吹佛而来,钻入了纳兰的鼻子,也钻入了他的心。
抬头看去,那不远处正有一个静态极妍的女子在低头拉着一个渔网。渔网看似有些重量,她有些吃力,船身跟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着。
或许是她已经劳作了许久,香汗渐渐染湿了白色的碎裙,这才滴落被风吹散。头上挽着不同于其他农家女子的发髻显得很是雅致细腻,既没有随大众的庸俗之感,也没有千金大小姐的那种娇惯和奢华,反而是一种宁静和平淡。
纳兰早就看见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所以在他的手指间也便出现了这个冰清玉洁的一头美丽长发的女子。眼睛被纳兰描绘地非常传神,简直与真人无二。
这个女子是素颜,但美若天仙,沉鱼也不为过,如不食烟火的瑶池仙子,不,甚至更甚十倍!
纳兰心里尽情地描述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心里十分地欢喜。
忽然,那女子的船一阵摇晃,她站立不稳,发出一声娇羞的惊呼,手里的渔网也滑落,溅起的水珠儿打在她的精致的脸庞上,如出水芙蓉般纳兰看得更呆了。
吩咐把船小心地靠了过去,纳兰不顾形象地挽起自己的袖子,把长衫也拉起一角,斜插在腰际。
船轻轻地碰到了那女子的船,但纳兰并不急于上去。他得得到主人的许可。
忽然出现的变故让女子有些惊慌,她手足无措地看着跃跃欲试的纳兰,脸色绯红。
“姑娘,小生别无他意,只想帮助姑娘。”纳兰行了一礼。
女子掩面遮挡,脸颊飞烫,但这渔网实在太沉重,非她一个弱女子所能。于是,微微点头,允许纳兰上船。
也直到这时,纳兰才发现这女子穿船上只有她一人,为不引起女子的害怕,纳兰尽量站得离她远一些,抓住了渔网的一角,然后两人同时用力,将渔网拉了上来。
渔网恐有百来斤,又是站在晃晃悠悠的船上,两人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拉了上来。
看着满满的一网果实,女子脸上禁不住洋溢出了开心的笑容,竟然忘记了船上还有一个人。
女子的笑容让纳兰看得入神,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前半生都是白活了,眼见的都是浮云,唯有眼前的这个女子和她的笑才是最真实的。
一时之间,纳兰竟然没能收回自己的目光。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女子这才恍然大悟,看着这个俊美的少年郎,不好意思道:“小女子多谢公子。”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纳兰拱手道。
看着这个书生模样有有些贵气的少年郎,他的脸上和身上也有了些泥水,倒是让人忍俊不禁。女子递过自己的手帕,随即低头整理满仓的果实。
但纳兰其实已经不小,已经是而立之年,只是他的脸庞看起来非常俊美年轻而已。
在以往,他的眼里总是有一股悲伤,情绪也时常陷入低谷。但自从他出了王府,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他已经好上了太多。
辰溪的出现让他的心情大好,于是追寻着他的脚步去到了南方,想去云南。但等到了那里却听说辰溪已经再次离去。
无奈之下,这样的俊杰是见面的缘分还未到,所以纳兰也就不再苦苦追求,而是放宽心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这一路向北,欣赏过了俊秀的江南,游览过了桂林的山水,领略过了不同于北方人那种豪迈性格的风土人情。
一路上虽然少有波折,但对这个诗意般的男子来说,那些经历反而让他的人生更加坚实而生动。现在,遇见了这位楚楚动人的女子,纳兰的心再起波澜。
原本以为这世上已经没有哪个女子能撩动他的心弦,他的心里原本只有山和水,但直到这一刻纳兰才发现了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似乎她只应是天女,是缘分的安排让他来解救纳兰的。
船家将船掉头,正好把那幅画展现在这女子面前。女子一见这画,竟与自己之前不力的画面一模一样,甚至还多了些生动和韵味。特别是她那眼神,此刻在她自己眼里都显得如黑夜里的明星那般闪耀。
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竟能如此动人,她被画纸上的那双精灵般的眸子深深地吸引了。
“敢问姑娘芳名?”纳兰彬彬有礼。
“小女子珠儿见过公子。”珠儿俏着脸应道。
纳兰默念:“珠儿,珠儿,好名字啊。小生与姑娘有一字之缘。”
珠儿好奇道:“哦?敢问公子是何字?”
“珠。姑娘名叫珠儿,小生名叫纳兰珠。”
“那倒是真巧,公子若不嫌弃,请到家中小聚,好让奴家谢谢公子。”珠儿温婉有礼,让纳兰更加无法自拔。也不谦逊客气,任由珠儿撑蒿慢慢远去。
话说辰溪领着这一万人是来到了艾拉山口,看着那颓败的亭子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但碍于目前的形势也并未发作。
那块临摹出来的令符倒是让辰溪有些小小的惊讶,他没想到偶尔从学院的野书上看到的东西竟然是真的。
“那么说,那本书并不是什么野书咯?”辰溪边走边回想道。
“大人,我们到了!”一近卫策马前来,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