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生物防治4
雨雾浮在水面之上，帆船行驶其间如坠仙境——如果雨不下那么不大，且不用在外面继续摇桨的话。
老板拿出一套蓑衣自己戴上，让江焱进船蓬里躲着。
不大的船篷里挤着4人。
老板又拿起煤油灯，笨拙地点火。船篷里昏暗的小地方因为这点火苗出现光亮。
“这雨下得真急。”老板穿着蓑衣坐在旁边躲一会儿，等到小了一些再出去摇船。
船悠悠荡荡飘着，几人看着小河边的风景。
老板指着一块草地说，“这就是你们说的地方。”指着水系，“与这条河隔了几里地。”还有一个小堤坝挡着。
江焱说：“地下水应该是吧。”
海洋学家摇头，“不一定。如果草地是地下水灌溉，水草地里的水坑会很深。那里地势低洼，蓄积雨水也不足为奇。这样的话，与这条河水就不是一条水系。”
生物学家比着小堤坝，“即使是同一条水系，那条小堤坝有半米高，足够抵挡小龙虾的进入。”
乌篷船慢慢走过，很快露出了完全的草地，不再有堤坝。
“堤坝没了。还是可以进入。”林学家说。
江焱沉下气，真是麻烦。现实生活中的问题根本不会像实验设计中那么干干净净，假设一个条件就一定会完全满足好这个条件。
江焱让老板下网捞几网。
雨还在下，打在水面上敲击起一个个的小鼓。
一网下去，捞上来几条大鱼，还有不少的小龙虾。
四人盯着小龙虾犯愁，这个数量真是愁人啊。随便下一网就有这么大的量的小龙虾，要怎么治理？
就算用化学防治，也不可能在大江大河里投放大量的化学药剂吧。
老板又下了几网，痛感，“今天这运气不错。几网都很好。”
江焱询问，“平时没有这个好运气吗？”
“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还开养殖场做什么？每天撑船捞几网，就是稳赚的买卖。”
话在理。
林学家拿着本子做记录，没有东西装，拿船上的细绳绑了钳螯串上，做好标记。又拿水杯装了河水。
雨忽然又下急了。
避了一会儿，等雨小了接着往前赶，找到下一家养殖场。
“这家养虾的，姓孙。干好几年了。供应槐镇的小龙虾。我的价格比他低，才能有点生意。”老板说。
这家养殖户用网围了大片的水域用作小龙虾养殖。船只靠近一些，能看到小龙虾个头不小，都是大个的那种。
生物学家坐在船头仔细看，“与水草地是一样的品种。个不小，饲料下得不少。就不知道给不给喂抗生素。”
兽用抗生素便宜量多，是养殖业最喜欢的一种药。
为了快速出货，大量出货，商家一般会高密度养殖，这就是造成水产品一只叠着一只，根本没有活动空间，伤亡率很高。往水里喂养生素，增加存活率。
一般蛙类、鱼类是用药的重灾区，它们对水质的要求更高。
“在它附近下几网子。”江焱说。
老板点头，将船开往河中心下网。真要贴着人家的水域下网，会被店老板追着骂得。
这次下网，小龙虾的数量更多了。
这次江焱贡献了自己的茶杯，装了河水取样。
生物学家做了记录，“比例高了。”看一眼江焱，意思很明显。
继续往下，又去了一家养殖户附近下网。
不知不觉四点了，走了四个地点。老板开口，“我要返程了。再晚一会，就该抹黑回去了。”
本就是乌篷船，并没有很强的防御功能。在小河上跑一跑还行，真去大江大河，比不过那些带发动机的客船、货船。
江焱没勉强，跟着回去，又坐车离开。
连夜开车回上海，晚上九点多到地方。生物学家急匆匆拉着一堆小龙虾回去。他需要尽快实验，检测小龙虾的金属含量、水质成分。土壤学家也背了一堆土回来。
江焱让司机帮忙跑腿打包饭菜回来。七个人一块扎在实验室里，共同实验出数据。
晚上十二点，才吃上一口热饭。
没做好规划，忙了一整天。
江焱询问，“大家对明天的计划有什么想法？如果要继续收集数据，就需要实验室能立即处理数据。如果离开上海去其他地方，需要提前预约大学实验室。”
生物学家不假思索，“我感觉还行。也不能一路都要收集数据，其他时候可以休息，现在这几天可以忙着尽快出数据。”
土壤学家：“我没意见。”
生物学家、土壤学家是实验最多的人，他们代表一天的最高强度。
江焱思索，“可以将实验外包出去。”
林学家更换主意，“可以让人过来打下手。大家都有学生，也可以让他们长长见识。”
是个主意。但是如果是自家学生，可能会有偏颇。别家老师不好使唤学生。
“不用找学生，这里问一问，能立即找来四个人打下手。这样的话，车子就得再加一辆。”江焱点头。
林学家点头不再说话。
吃完饭，大家休息。
次日七点早起吃早饭，江焱找到领导要人。上海附近的学生可以过来帮忙，他们剩下的土壤与河水的分析实验可以交给他们。
休息过后，大家继续昨天的测试。依旧找实验样本。
船上，林学家找到江焱，“江组长，让我一个博士生过来。他什么都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