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将军”的名头，在场很多人都皱了皱眉，觉得此人肯定不太好对付。</P>
要知道满清从万历四十四年举旗造反，在长达四十多年的时间里，拢共才任命了二十六个大将军。</P>
比较出名的有多尔衮、岳讬、阿济格、多铎、尼堪等人，几乎全是满洲贵胄。汉八旗里，先前只有吴三桂和孔有德得到过这个重要任命，刘之源是第三个。</P>
大将军和普通挂印将军区别还是很大的，一支军队里将军可能有很多个，大将军则只有一个。当然，吴三桂和多尼这种两路军汇合是特殊情况，例外中的例外。</P>
战时，大将军可以调动一个战略方向的所有资源，可谓位高权重。清廷把一个大将军放在镇江而不是南京，证明京城死保镇江城的决心。</P>
朱由榔笑道：“大将军也没什么了不起，朕就打败过两个，晋王还阵斩一个，烧死一个。”</P>
众人哄堂大笑，都说陛下说得不错。这个刘之源就是个狐假虎威的角色，在大明天子面前，没什么了不起的。</P>
朱由榔对着沙盘上清军的兵力分布情况沉思良久，向地头蛇张煌言询问了几个地形问题，又向宿将郑成功请教了一番。</P>
一个战略腹稿大体成型，他向众人道：“我们先好好休息五天，然后先打吴淞口，先看看刘之源来不来援。”</P>
……</P>
四月二十六，北伐舰队跨过杭州湾继续北上，御林军将士们看到嵊泗列岛无论大小几乎都插上了红旗，都说张尚书这两年将舟山经营得好生兴旺。</P>
要知道嵊泗列岛距离杭州、松山都特别近，哪怕清军派出几艘小船出来巡逻一下，都不至于让明军在那么多无人岛上插旗。</P>
舟山明军在距离江南这么近的地方嚣张，老百姓怎么会继续臣服满清的统治呢。</P>
四月二十八上午，北伐舰队抵达长江口，崇明岛和吴淞口都遥遥在望。朱由榔看着辽阔的江面，感觉地形与记忆中有些不同。</P>
他指着长兴岛的位置向郑成功问道：“那里不是有个江心岛来着？”</P>
郑成功眼中露出佩服神色，答道：“陛下果然洞察秋毫，那里的确有一片沙洲，名曰‘鸭窝沙’和‘崇宝沙’。不过此时正值涨潮，沙洲被淹没于潮水之下。等到潮落时，就可以看到沙地露出水面了。”</P>
他在江心比划了一个长条形的大致范围，以示那里水浅，船舶不可靠近。</P>
又道：“一些久居宝山、崇明的老人说过，他们小时候即使潮落鸭窝沙也露不出头，仅几十年时间，就快变成一个岛了。崇明岛亦是如此，据说太祖、成祖时期，崇明岛也仅仅是一片沙洲。可见，很多江心岛都由泥沙淤积而成。”</P>
朱由榔笑道：“何止崇明岛，三皇五帝时期扬州还临海呢，仅三千多年时间，海岸线就向东移了三百多里。”</P>
“不会吧！”</P>
郑成功张大了嘴巴，他早就知道泥沙淤积会形成沙洲岛屿，没想到江南这么一大片陆地竟都是这样形成的。</P>
不过仔细想想，从松江府一路往北至海州，确实一马平川，连一点丘陵起伏都少有。如果都是泥沙淤积而形成的陆地，那就讲得通了。</P>
想到这里，郑成功佩服地叹道：“陛下高见，想来应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