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乙区家属总会朝他投来古怪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个怪胎。
洛南实在忍不住了，便冲他说道：“你瞅啥？”
对方立马收回目光，找了一个远离洛南的位置，闷头吃饭。
洛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找出了问题所在。
他穿的是一件白袍，而乙区人人穿的都是红袍，显得格外醒目。
洛南注意到自己的袖子上沾了几点红色，他回忆了一遍，应该是被女护士放下来时，不小心蹭到了身上的血。
一个怪异的想法忽然闪入他的脑海：该不会这些人的红袍全是被鲜血染红的吧？
洛南苦笑一下，如果把衣服染红就能加入乙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喷血给白袍染色。
别说衣服，整个房间涂成红色也不是不可以。
谁让他血多呢？
折腾了一晚上，洛南也确实感到肚子饿了，他揭开饭盒盖，等看清里面的菜色后，他愣住了。
满眼的红色。
饭盒的最上层摆着一层暗红色的脏器，猪肝、鸡肝、鸭肝、鹅肝、羊肝样样不落，除此之外还有鸭血块、猪血肠、牛尾，就连素菜也是胡萝卜和红苋菜这一类。
洛南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发现之前的都不是幻觉，他甚至发现连主食也是血糯米。
“大早上吃这么重口？”
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红色，洛南只觉得眼花缭乱。
他站起身，偷偷去看隔壁的饭盒，发现对方也是一样的搭配。
那人怀疑洛南要抢他的食物，伸出胳膊把饭盒圈在了怀里，一副护食的姿态。
“谁稀得抢你的啊？”
洛南莫名其妙到了极点，悻悻地坐下。
尽管肚子咕咕直叫，可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与此同时，一名女护士从某位家属的单人牢房中走出来，端着满满一盆血。
盆中的液面随着她的步伐来回晃动，部分凝结的血块形成了固态，跟着浮浮沉沉，给人感觉她是端着一盆血豆腐。
“呕……”
洛南不禁干呕。
在这里真的不能多想，他这个死习惯的人都感到不舒服。
洛南把饭盒重新盖上，想找个垃圾桶倒掉，迎面却走来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洛南愣住了：“老陈？”
老陈也认出了洛南，双眼亮起光芒，快步朝他走来。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洛南困惑不已：“你不是在丙区吗？什么时候升到乙区了？”
老陈憨笑一声：“也就是前两天的事，他们说我儿子在外面表现好，特意给我的优待。”
洛南暗道难怪，这几天他被关在单人牢房里，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他端着饭盒，看着老陈骄傲的神色，心里的困惑一波接着一波。
老陈的儿子他听说过，那样一个从小娇生惯养、又被歪风邪气带坏的孩子，要他短时间内从良，比让骗婚女知错悔过都难。
更何况，丙区熟知的升区规则是身体素质足够优秀者能升到乙区，但老陈是摆明的身子脆体质差。
“看来连这一条汪律师也说对了，升区标准根本不是身体素质。”洛南喃喃自语。
“嗯？你说什么？”
老陈以为洛南是跟自己说话，于是问了一句。
“没事。”
洛南摆摆手，注意到手里的饭盒还没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