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结束，门被从里头打开。
擦着头发出来的男人看到她坐起身的时候挽唇轻笑，走到她身边落座。
“饿不饿。”
岑璇脑子里一团乱，下一秒忽然伸手冲着他精瘦的腰际伸过去。
男人面上宠溺的笑着，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岑璇探头过去，果然看到了男人后腰上的图案。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巴掌大小的烧伤上面，此刻覆盖了一块刺青图案。
仔细看能够分辨出来，那是小篆的璇字。
原本这个字体的笔画就多，这字设计的时候多了点艺术感，这么纹在他身上并不显得脏乱。
“为你受的伤，用你的名字来挡一下伤疤都不许吗。”沈霁渊说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岑璇只盯着他一直看，男人忽然凑到她面前。
“感动吗？”
她心口有些酸涩，一时间竟然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沈霁渊伸手将人抱到怀里，“沈太太，是你说的要陪我一辈子，怎么看到个纹身就感动成这样了。”
听着男人的打趣，岑璇回过神来哼了声。
“我感动什么，你又不是纹在脸上了。”
看到她嘴硬的样子，沈霁渊惦着人抱起来。
“好，我们家女王陛下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感动，打你去吃早餐。”
沈霁渊将人抱到客厅里，放到餐厅的座位上。
自己则随手将睡袍的带字系紧之后开火给她做热牛奶做早餐。
偌大的落地窗能够将外面的山间雪景看的一清二楚。
岑璇侧目看着外面满目的白色，整个人也感觉放轻松了不少。
“沈霁渊。”
她忽然开口叫了声。
“嗯。”
岑璇盯着背对着自己忙活的男人，忽然问道。
“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
沈霁渊将热好的牛奶倒到杯子里，转身放到她手边。
“怎么这么问？”
岑璇看着他说的十分认真。
“因为你不是会一见钟情的人，你这样的人，走一步看十步，更不会是被美色迷惑的人。”
他活得比任何人都清醒。
因为见到过自己父母的悲剧，在感情里他也会比任何人都要更加警惕。
从前岑璇虽然忽略了这一点，可确实也没真的认为沈霁渊和她结婚是因为她这张脸。
他那样的人，最不可能一时兴起。
“你和我外公是怎么认识的？”
岑璇会找上沈霁渊，也不过是白老爷子临终之前留给她的笔记本上留有沈霁渊的名片上面写了他的私人电话。
在她选择回国之后，孤立无援的情况之下才想起来沈霁渊这棵大树。
“你好好想想。”
沈霁渊将做好的三明治端过来放到她面前之后拉开椅子落座。
岑璇握着温热的牛奶杯垂眸思考，“我好像没在外公身边见过你。”
她只想着沈霁渊和白老爷子认识是在她出国之后的事情。
“那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娶你？”
沈霁渊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的开始吃早餐。
岑璇想了想，一开始她和沈霁渊的契约交换，是沈霁渊需要一个妻子去挡掉老太太给他选定的联姻对象。
现在这么看来，和这个没什么关系。
岑璇联想到了前两天季曈和她聊天的时候说的话。
“宋历去盘城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岑璇忽然凑过去开口。
沈霁渊将抹好果酱的面包递给她，“怎么忽然问这个。”
这些事情其实仔细想来也能够分辨出来。
宋历从来活得洒脱自由，为什么会在岑家出事的时候被宋珩直接送到盘城去了。
而且去的还是最偏远的地方，手机接受不到信号。
而季曈也恰好在那段时间出远门了。
岑璇回到江淮的时候几乎是孤立无援。
沈霁渊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慢悠悠地回了句。
“是你把我给忘了。”
岑璇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哀怨。
她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揉揉鼻子，“我以前爱到处出去晃悠，整个江淮我去过不少地方，见过的人当然就很多，不可能每个都记得。”
岑璇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脑海里复盘了很多次从前的事情。
是真的没有有关沈霁渊的记忆。
可面前的人没有半点提醒她的意思，岑璇咬着面包瞪了他一眼。
沈霁渊把碗筷洗干净之后带着她出门在附近走了走。
岑璇换了件湖蓝色的大衣走在他身边，沈霁渊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两人沿着树林附近散步，雪地上能够看得见小动物活动过的轨迹。
她口中呼出白气仰头，靠着男人一点一点的挪动。
才走出没多久，沈霁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当着岑璇的面，他接通之后放到耳边。
四周很安静，所以他手机里那头传来的声音当然也能够传到岑璇的耳朵里。
“沈霁渊，你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是林以念的声音。
岑璇挑眉，停下了脚步贴过去。
沈霁渊任由她的动作，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当年是我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早就死在那片海域了！”林以念扯着嗓子大喊出声。
可这边的男人却不为所动。
“当年真的是你吗？”
只这么一句话，那边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我承认，我不是那个给你送东西的人。”
男人唇角始终带着浅笑，指尖弹了一下踮起脚尖偷听的小姑娘的耳朵。
“但我的确也对你伸出援手了。”林以念重复道。
可沈霁渊并不吃这一套，只语气淡然的说了句。
“三天之后我见不到东西，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化成泡影。”
电话这头的林以念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
她整个人愣了愣。
知道沈霁渊不好瞒，可当年的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他为什么还要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