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浑身一颤，随即紧紧地抓住了楚慕的手:“我的夙愿有三，其一总算得偿……其二其三，也近了。”
凌依的眼神深邃复杂，楚慕没问他有什么样的心愿，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楚慕环视四周:“你今天放了很多百姓进来啊。”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夏都入城正门。
凌依让士兵们把前后都清空，用木栅栏围出了一个宽敞的空间。
御林军站成几排人墙，拦住了乌泱泱的老百姓。
“嗯，还命令他们必须吃饱了再过来，”凌依带着楚慕往城墙上方走，“待会儿要是谁吐出来了，我就以御前失仪，让他给吃回去。”
“……”
“你干嘛要这样啊？”楚慕真的是为凌依的精神状态感到佩服。
城楼上风大，凌依解下身上的斗篷给楚慕披上:“哼，这些人的脸，我一张张都记得。”
楚慕想起原剧情中被百姓丢石掷污的朝暮，明白过来了。
“行吧……”比起曾经屠尽大夏，如今这样已经算是凌依施舍得仁慈了。
“国公爷，”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单膝跪地朝城墙上叩拜，“时辰已到，可否行刑？”
凌依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开始吧。”
在铜锣声中，严守的士兵们打开了木栅栏。
百姓们纷纷往里面涌。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把大家都叫来城门这边？”
“哎哟，别说了，我正在拉屎呢，家里突然冲进来两个官爷，二话不说就塞了俩大馒头让我吃，我还坐在恭桶上呢！”
“你这还算好的，老子正拉着娘们要再来一次，被官兵给拖下床塞馒头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百姓们的议论钻进楚慕的耳朵里，他无语地瞥向凌依:“你不会是当真一家一家去喂馒头了吧。”
“自然是的。”凌依回答得理所当然。
楚慕却是明白的。
喂馒头，抓人来观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估计还是借机再搜查一番。
至于要搜谁，那就更不用说了。
楚慕已经能够在凌依面前维持头脑空空的状态，此时也一样。
他的目光好似没有焦距地在人群中随意晃荡，脸色平静得很。
凌依安静地陪他看了一会儿，耳边除了城楼上的风声，什么也没听见。
“楚楚现在都不吐槽了吗？”凌依拿下巴搭在楚慕肩头，“还是说，故意防着我？”
“？？”楚慕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在心里吐槽是因为没法说出口，现在我想吐槽的都直接跟你说了，你这人，忒奇怪！”
边说着，楚慕还耍小脾气似的拍开了他的手。
凌依双眸霎时被点亮，他更加用力地搂紧了楚慕，亲昵地蹭着他的脸:“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
“混蛋！”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名道士装扮的算命郎中手里端着旗幡，咬牙切齿的盯着城墙上的凌依。
“冷静点。”他旁边站着一名蒙面女子，两人看似彼此不认识，此时却在偷偷的交谈。
算命先生收敛恨意，跟着人群往前走。
蒙面女子暗暗叹气，略有些岁月痕迹的眼睛里同样露出怒意。
怎能不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