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是公主，很可惜你不是......
越听越觉得这掌柜是拿她刚刚假冒公主的事来嘲讽她。
女人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色厉内荏，强装镇定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这样的人，来到这里，她见的太多了。
“这辈子你都只会待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能进入这个房间的，除了各种男人，再无活物。”
“当然，对付你这种能言善辩，能哄骗他们帮你逃出去的。我们一般会赏你一碗哑药，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姜妧承认自己被她的描述吓到了。
她面色惨白，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女人被这个刚刚还一副胜券在握的官家小姐，此刻害怕不已的模样所取悦。
她忘情地接着道，“写字报信就更不用想了，能找暗娼的，可全都是目不识丁的臭男人。”
“小姐又如何？一旦你来到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任人发泄的女人。”
姜妧忽然道，“我可以给你钱，比刚刚卖我的那个人多十倍的价格，不，一百倍。”
女人愣了一下，想来诱惑还是有的，但她立马清醒了过来。
“你当我傻吗？把你放出去，我这小铺子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就冲着公主御前女官这几个字，我想你逃出生天之后的报复，就会如洪水猛兽。”
姜妧面露绝望，她做最后的挣扎。
“你不怕，你不怕环鱼台挨家挨户搜寻过来吗？”
她的绝望落到女人眼中，让女人有种将素来高高在上的贵女踩在脚下蹂躏的满足感。
这种精神上施虐的快感，让她很想看看少女痛哭流涕的模样，最好还会不断卑微地哀求自己。
于是，她得意地打消姜妧最后的希望。
“别做白日梦了，今天入夜，我就会把你迷晕后装在货物里运出去，等你再睁开眼睛，便会身处一个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里的妓馆里。”
女人见少女红了眼眶，满足极了，果断补上最后一刀。
“你本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别人又怎会知道？”
姜妧如她所愿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声音也不再底气十足。
“求求你，放过我吧......”
掌柜听到了渴求的话，戏也看完了，她扭着水蛇般的腰肢，一脸餍足地准备离开。
这时，她听到姜妧边哭边说。
“那，能不能让我再见一眼同我一道来的小女孩儿？我想和她做最后的分别。”
“什么小女孩？”
掌柜早已被她的眼泪和绝望瓦解了全部戒心，不禁下意识回了一句。
继而她醒悟过来面色变了，一回身，只见姜妧收敛了方才哀求和脆弱的神情。
她似笑非笑地盯住女人，慢悠悠道。
“掌柜的，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就赌，你今夜能不能成功将我送出晟京城。”
“小蹄子！”
明白她套话成功了的女人刹那间变得怒不可遏，她一把揪住姜妧的衣领，狠狠甩了个耳光。
“你是故意示弱给我看的！”
姜妧闭了闭眼睛，缓过神后，她舔掉了唇角的血迹，露出一个散漫微嘲的笑容来。
“我若是你，就现在出去，好好问一问送我来的那个人，是否有目睹了一切的漏网之鱼。”
女人顿时醍醐灌顶，她松开姜妧，一脸恐慌，飞快关上房门跑了出去。
当屋内重新恢复安静时，姜妧面上恶劣的笑容，刚刚佯装的绝望感......所有的表情，一丝一毫全部从脸上剥落干净。
她神情空洞地抬起头，看着阴暗潮湿的屋顶，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远不像刚刚她诈和掌柜时，所表现出来的淡定轻松。
毛球没有跟她一块被带到这里，那她，现在还好吗？
是成功逃掉了去寻求帮助？还是，直接被大夫人......
一想到毛球可能已经死了，姜妧咳嗽一声，低下了头，又一次......她又一次......
不，姜妧在泪水夺眶而出的最后一刻闭上了眼睛。
不能哭，一切尚没有定论，毛球比她更机敏。
还没进门她就察觉到了院中有人，在自己被偷袭时，她也能准确预警。
她应该相信毛球。
今晚，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她是在跟掌柜赌，同时她也是在跟自己赌。
她赌毛球平安无事。
姜妧在狭小的房间中不辨时辰地昏昏醒醒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