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坐吧，四丫头。”
相对于白氏不咸不淡的冷脸，云为初则显得热情极了。
他满面春风地招呼姜妧，“公主现在当真器重你，竟赏了两箱子珠宝首饰。”
姜妧捂嘴浅笑，眼睛故意落到云水落的身上。
多日不见，云水落清瘦了不少，整个人黯淡无光。
右手藏在袖笼里，不复往日的嚣张跋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对此姜妧很是不满意，学会蛰伏的敌人，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
于是，她起身，打开随行小厮提携进来的其中一个箱子道。
“大夫人，这是我带给大姐姐的嫁礼。”
只见里面琳琅满目的珠玉璎珞，玛瑙如意。
其中两颗红绳缠着的人参格外显眼。
姜妧笑眯眯地拍拍宝箱的盖子，“喏，女儿惦记着六妹妹的手伤，还特地寻了两支千年人参过来。”
云水落和大夫人立即变了脸色。
自从云水落醒来，家中人无不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人提起她的手。
如今姜妧是回来就往老虎屁股上摸。
哪壶不开，专提哪壶。
出乎意料地，云水落竟然按住了白氏欲发作的言语。
她瘦到深陷的眼睛，波澜不惊地望着姜妧，“多谢四姐姐一番好意，荷叶，去将人参收起来。”
她身后的小丫鬟立刻跑上前来，将嫁礼中的人参拿走了。
云为初赞赏地看了云水落一眼，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姜妧沉默着，面色凝重地回到位置上。
完了，云水落痛失右手之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
难道在她努力打怪升级的同时，云水落也已经悄悄完成黑化了？
半晌，她才找回思路，笑着望向老太太，“我今夜便歇在祖母这里？我记得走之前，祖母是让我来康园安置。”
老太太干笑两声，“当日是让你来侍疾，如今我已全好了，你还是回随园吧。”
“那孙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由于姜妧单方面的矛盾未挑起来，除云水落外大家竟还能坐到一处吃个团圆饭。
虽然席面上无人吭声，但好歹没出什么幺蛾子。
同云水绵一起回随园的路上，姜妧才稍稍松快些。
“我走之后，大夫人有没有找你和二姨娘的麻烦？”
姐妹二人挽臂同行，小声说着知己话。
“倒是来过两次，但我只说你是康园的人，其他的一问三不知，无凭无据的，大夫人也不能奈我何。”
云水绵声音柔柔的，“只是我至今难以相信，你竟真的成了公主侍奉......坏丫头，连我也瞒着。”
姜妧被掐了痒痒肉，立马告饶，“哎呀，二姐姐饶命，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当时情况危急，我也害怕节外生枝啊。”
二人说说笑笑地进了随园，剩余的一箱嫁礼抬进了叶红珠的正院。
二姨娘打开箱子啧啧称叹，姜妧便和云水绵笑着坐在一边喝茶。
“云水落自醒来后，便成了那副模样吗？”
姜妧浅饮着茶水，忽觉鼻子传来一阵异香，她边问边放下茶杯环顾四周。
云水绵听她提起云水落，笑意淡了几分。
“怎么会？闹了好大一通呢，但......”云水绵看着姜妧，小声道，“爹爹要把她送尼姑奄去，才彻底老实了。”
姜妧微微惊讶，“当真？大夫人不管吗？”
“也要她管得过来啊，”云水绵抿唇，神色略微骄矜，“国尉府再不济，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真指望白府能一直给她撑腰啊。”
姜妧明白了，大夫人的娘家若袖手旁观，那她们母女暂时还真是只能忍气吞声，先笼络住云为初为上策。
一丝怪异涌上心头。
姜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观望片刻，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只好喝完一盏茶后，便起身告辞。
临走时，云水绵拉住她的手还特地叮嘱，明天早上，一定要起勤快点儿，有红包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