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出，白氏和老太太却不约而同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使桑葚在水中已经大喊是六姑娘指使的了，她们也只说是石桥路滑，丫鬟脚下不稳才误将姜妧撞下了水。
又怕姜妧怪罪，才攀诬上了六姑娘。
真真好一出洗白煤球的骚操作啊。
姜妧知道争辩无用，她看一眼叶红珠。
叶红珠心领神会，趁机对云为初道，“还不是可怜的四丫头，身边连个护主的奴婢都没有，不如让四姑娘自个儿挑个得心应手的，也好过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把姑娘撞池子里。”
云为初想想后天姜妧就要去见公主，没人跟随确实不妥，便点头道，“也可。”
白氏赶忙拦住，“四丫头的丫鬟向来都是我张罗的，她一个孩子家的，怎么能选得好？还是我来吧。”
这时，只换了衣服，头发还湿濡着的姜妧可怜兮兮地看向云为初，“爹爹，让我自己选吧。母亲的心意我领了，可是......”
她故作为难地瘪瘪嘴，“桑葚可是母亲亲选给六妹妹的呢，还不一样是个脚下不灵活，险些害了女儿的。”
话里话外都是白氏的算盘打得十里外都听见了，您要是不想我身边漏得跟筛子一样，阻拦跟公主牵线搭桥，您就点头同意吧。
老太太拐棍敲得“邦邦“响，“四丫头这话，是在指责长辈吗？”
姜妧轻咬下唇，模样单纯无辜，我见犹怜，“孙女儿不敢，孙女儿只是实话实说啊。”
叶红珠见不得这贼老太太偏心，立刻接话，“老夫人，整个晟京都闻所未闻谁家小姐能被丫鬟攘进水中，那丫鬟不仅要罚，还应......”
她目光大咧咧地在云水落和白氏身上转了一圈，留足悬念后故意改了口风，“也不知怎么连个丫鬟都如此没规矩？”
“二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云水汀性子直，最先往坑里跳，看得云水绵喜上眉梢，捂嘴浅笑。
“我敢有什么意思。”叶红珠故作害怕，又柔柔弱弱道，“只是这次受害人是四丫头，平白无故当小姐的让丫鬟给欺负了，说出去简直笑话，老爷便遂她如愿一次吧。”
云为初狠狠瞪了白氏一眼，“你手底下怎么管教下人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当国尉府的小姐是要历劫的。”
“眼看与侯府婚期在即，在此节骨眼上，谁再敢给我出幺蛾子，我就把谁关祠堂里，永生永世不得出来。”
听到这话，云水落眼睛亮了，姜妧的眼睛也亮了。
一瞬间，两人脑海中都闪过几百个要将对方关进祠堂的主意了。
云为初眼神冰冷，“将桑葚发卖了！四丫头想自己挑个婢子就自己挑吧，珠儿，这事交给你张罗。”
叶红珠满脸娇笑，马上一连串奉承的话应了下来。
白氏眼神阴恻恻地盯着云为初，那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叶红珠对姜妧道，“回去将头发烘干，下午让二姐姐带你去牙行挑丫鬟。”
院里前些日子有新进的丫鬟，但那是经过大夫人之手的，姜妧和叶红珠都不放心。
叶红珠作为国尉府的贵妾不宜抛头露面，姜妧和云水绵一起坐上马车，由外门小厮护送着出了国尉府。
姜妧掀起车帘往外看，大街上行人如织，叫卖声络绎不绝，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昨夜全城宵禁时，阴冷恐怖的样子。
她二人衣着虽然素雅，但明眼人一看便知用料不凡。
“两位姑娘前来，是想挑些壮工，还是女使粗婢着人使唤的？”人牙子的东家姓陈，与官府常有合作，晟京大半个达官贵族都与他有生意来往。
姜妧不懂这方面的弯弯道道，便看向云水绵。
“我家妹妹，想挑个贴身使唤的。你去找几个十一二岁，样貌端庄，最好识字的女娃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