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时肆说到这个话题，妈妈不满意地咂嘴，眉头拧起的沟壑深邃到能夹死一只苍蝇，“你这丫头怎么学得跟小春一样死矫情，都是一家人脏点怎么了？不洗澡就不让摸？”
“全家谁像你那么爱干净？有什么可洗的，你大姨和婶子擦屎都不用纸！”妈妈拿起勺子搅弄着锅里的汤。
擦什么不用纸？
时肆差点没被妈妈的话噎到半个字也说不出口，“……我只是想干净一点，反正岛屿四周都是海，我随便跳进去洗个澡就行，又快又干净。”
“等我什么时候彻底洗干净了，再来和弟弟抱。”时肆强扯出一丝微笑，希望妈妈不要怪罪。
妈妈虽然很爱自己的女儿，但若是涉及到某些不可逆转的理念，也不会纵容。
“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要是跟小春一样，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看我不打死你！”
说这话时候，妈妈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头拧在一起，说话的语调也是前所未有的厌烦。
“当然，我不会乱学的。”
时肆寻思自己披着的人皮叫“春”，妈妈口中还有个不讨喜的“小春”，不免感叹这些人取名还真是匮乏。
莫非除了春和小春，岛屿内还有叫大春、老春和小小春的？
“我看你就是整天跟小春在一起待得久了，净学那些有用没用的，还嫌脏呢！”
妈妈不以为然，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口吐芬芳，“这要是搁以前，十几口人无论男女全光着屁股在一个屋子里躺着，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好几个月不洗澡，还不得恶心死你？”
时肆嘴角抽搐了一下，总觉得话语的重点不在好几个月不洗澡，而在前半句。
许是身为女儿的时肆没有给到令自己满意的反应，妈妈的表情扭曲的更加难看，又沉着脸骂了一会儿。
时肆不走心的回应着，“是，妈妈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直到看时肆转身再次投入煲鱼汤工作，并对她的辱骂礼貌却敷衍的回应后，妈妈的脸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你就这样自作聪明吧，迟早要栽跟头！”妈妈气鼓鼓地离开。
妈妈走后，长得像小外星人的弟弟也没有再来找她麻烦，只是默默蹲在地上，边打滚边和尿泥玩。
弟弟行为举止怪异，时不时发出痴傻的笑声，每每咧开嘴角，口水就会从内渗出滴落在地上，看着十分恶心。
小外星人的智力有明显残缺，七八岁的年纪，行为却远没有三岁小孩的脑子灵光。
时肆旁边的高低眼女孩，手脚十分麻利，很快将所有鱼块下锅。
院里忙着切鱼，厨房内也不闲着，好几个男孩来来往往，忙活着蒸饭炖肉。
地面不知何时长出许多不合时宜的曼陀罗花，在走遍暗绿色森林的映衬下看起来格外诡异。
但家人好似全然不在意，在院子里照常行走，来往间还会用脚使劲碾压花朵，浸出殷红的汁液。
鱼汤的材料已经准备完成，接下来只要点火熬煮就可以。
时肆这边的柴火不够，无奈只能去男人们所在的劈柴处拿点柴火，“给我点木块，我要点火煲汤。”
“行。”一个正在劈柴的男人，停下手里的活儿转头看向时肆。
对方的模样倒没有跟那个外星人男孩和高低眼姑娘一样，长得七扭八歪，但也不太对劲。
男人盯着时肆看一会儿，那阴沉的目光，仿佛并不是在看时肆脸上的这张面皮，而是面皮背后真实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