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有那位大人出面，事情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可是结果却并非如此。”冯唐说道，“至少张雪还活着，而且，你也没有顺利拿到那两个金钗。”
“你说的没错。是我搞砸了这件事。”高斯有些懊悔的说道，“我太急功近利了，我触怒了那位大人，导致我的计划前功尽弃。冯唐，你应该知道，那些实力卓绝的人大都性情孤傲。那位大人也是如此。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法则，而且不愿意被人干预。据我的心腹回报，他幻化成了一位世外高人，帮黎暗解决了他的魂兽不能晋升的瓶颈问题。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解决的。但是，结果是，张芒的确在不久以后就死掉了。我一直等待着这个机会，于是，不等那位大人示意，便吩咐我的心腹对张芒的家里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因为这件事，我触怒了那位大人，不但金钗没找见，还使我和那位大人的合作彻底煲汤了。这都是我的急功近利造成的。如果我没有命令我的心腹去如此着急动手，也不至于打乱那位大人的计划，那么，张雪或许已经死了，而我也可能早就达成了我的计划。”
冯唐相信高斯的话是正确的。因为，他曾经听黎思说起过关于她父母悲惨的过往。据黎思所说，她的母亲是为了她的父亲而自愿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这件事我在前面已经讲过，现在不必细说。大体上就是，黎暗在修习过程中遇到了瓶颈，导致他的魂兽一直卡在三品段位而无法实现突破。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的老者找到了他，告诉了他关于他灵魂兽突破瓶颈的办法。这个办法非常残忍，那就是需要至亲至爱的人献祭才行。黎暗是个孤儿，他在这个世界上至亲至爱的人只有他的老婆和他的孩子两个。他深爱着他的老婆和孩子，因此，他不会、也不允许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为他的魂兽献祭。为此，他不断的消沉下去，变的异乎秃废起来。
黎思的母亲深爱着她的丈夫。她可以为黎暗做任何事情，甚至包括舍弃自己的生命。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她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那头面目可憎的野兽——地狱鬼王虫。
这件事以后，黎暗的内心世界瞬间崩塌了。他开始讨厌他的魂兽，然后借此开始讨厌自己。黎思母亲的死彻底杀灭了他的灵魂，让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行尸走肉。
听了高斯的话后，冯唐对于这件事的过往更加明晰了。很显然，那个神秘的老者就是那位大人。他故意接近黎暗，并且用借刀杀人的技俩除去了张芒，同时也杀死了黎暗。
对于那位大人对黎暗所说的解决魂兽晋升的瓶颈问题，冯唐有不一样的看法。或许他的提议是对的。也就是说，他给了黎暗一个正确的提议，并且，也顺利的帮助他度过了那个瓶颈期。当然，也有可能，他的提议是完全恶意的，其目的只是为了杀死张芒而已。
冯唐甚至有理由怀疑，黎暗魂兽的进阶瓶颈只是一个假象。它完全是那位大人一手布置的一个假象，是钓鱼的诱饵。冯唐的这个想法不无道理，因为，对于一个已经活了两千多年的怪物来说，想要拿捏一些人简直比吃饭睡觉还要容易。
可是，无论这个提议是真是假，结局都是无比悲惨的。张芒死了。黎暗因此失去了爱人。而黎思不但失去了母亲，同时也失去了父亲。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从张芒死亡的那一刻起，黎暗也早已不复存在了。
“高斯，你的罪孽实在太深重了。”冯唐冷冷的说道，“你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也毁灭了很多家庭。”
“冯唐，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高斯不以为意的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不就是如此吗？做大事怎么会没有牺牲？李世民弑父杀兄弟，他杀的人少吗？可是，没有一个人对他说三道四。人们并没有因为他的杀孽而唾骂他。相反，人们只记住了他的功绩。他被人们追捧为一代圣主，受到了万人的顶礼膜拜。这就是现实。冯唐，你是个聪明人。自古成王败寇，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我只是没有完成我的宏伟蓝图而已。如果我真的做到了。那么，我就会被人们刻画成一个英雄。我的所有的杀戮与缺陷都会被掩盖，甚至被美化。这就是现实。你不能不承认。”
高斯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的确是事实，而且，冯唐对此深有体会。这个世界归根到底还是强者的世界。弱者只有被奴役的份，在史书里不会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高斯说的没错。
这就是现实。
可是，即便如此，冯唐依旧不认同高斯的做法。而且，坦白的说，他也认同那些已经取得了成功的那批人的做法。
冯唐并不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