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普通的老太婆竟然是冥界赫赫有名的大佬，孟婆！
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是来给徒弟白玉凝报仇来了啊。
难怪自己之前打了个喷嚏，心底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原来是被这尊大佬惦记着呢。
“这下糟了！”
方辰的一颗心落入了谷底，任他有各种手段，但在此刻精神力离体的情况下，也无济于事。
而且，就算本体在，自己也打不过她啊！
方辰捂着私处，警惕地看向孟婆。
这老太婆不会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亲自行动，替白玉凝报仇吧？
他心底升起恶心之感，彻底破防。
“士可杀不可辱，要动手你就直接来吧！”
“哼，想死？想得美！”孟婆看着他，声音阴毒地道：“本座要先抹去你的记忆，然后再让你痛苦地死去。”
“你……”
嗡！
不等方辰开口，孟婆突然手掌一挥。
方辰原本清澈的眼睛顿时迷茫起来，向上露出的呆滞之色，双手不自觉地松开了遮挡。
孟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随即轻呸一声。
“玉凝的身子不是你能够玷污的，先抹掉你的记忆，再杀了你，然后再抹掉玉凝的记忆。那么此事，就相当于没发生。”
她最擅长的就是抹除别人的记忆，而且永远无法恢复。
下一刻，四周景色大变。
哗啦……
方辰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水，水花呈现灰白色，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河水旁，立着一块石碑。
忘川河！
而在忘川河上，出现了一座带着悠久气息的古老石桥。
方辰看到，在桥的那边，是郁郁葱葱的草地，是高楼大厦，是车水马龙，与身后的贫瘠与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梦该醒了！”
“快过来吧，走过来，梦就醒了。”
“没有末世，没有丧尸，也没有冥界与地府，一切都是噩梦，走过来噩梦就会消失……”
一道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指引着他走到桥对面。
“都……是一场梦么？”
方辰心底升起了某种渴望，急切地想要逃离身后世界，毫不犹豫地向着石桥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桥下河水湍急，波涛汹涌。
方辰像是失了魂一样，一步步向着对面走去，每落下一步，他的记忆便消散一分。
等塔下石桥，他的记忆将彻底空白。
“不许过去，回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落在他的耳中犹如惊雷一般，将他惊醒。
方辰灵体一震，在距离对面桥头只剩下三步时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身，看到了身后无数个自己。
那些个‘自己’都保持着行走的状态，定格在桥上。
每一个‘自己’，便代表着一份记忆。
方辰倏然一惊，急忙转身向回走。
在与那些个‘自己’相遇时，后者顿时涌入他的体内，让失去记忆重新回归。
很快，方辰跑下石桥，惊魂未定地看向前方。
刚刚喊住他的不是别人，竟是白玉凝！
“玉凝，你干什么？”
不等他开口，孟婆的呵斥声已经响起。
一身白裙的白玉凝冷冷的看了方辰一眼，随即转身跪倒在孟婆面前，低下头。
“师父，徒儿不想让他失去记忆！”
“你是想直接杀了？”
“徒儿也不想让他死！”
“什么？”孟婆褶皱的老脸顿时难看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玉凝，你难道对他动了情？”
就连方辰也疑惑地看向她，等待答案。
却见白玉凝摇了摇头，沉默良久后，终于鼓起勇气。
“师父，徒儿……有身孕了！”
“什么？”
孟婆再次震惊，苍老的眸子接连变换了数个情绪。
白玉凝始终低着头，没有过多解释。
身后的方辰先是一惊，随后露出复杂之色。
距离上次与白玉凝荒唐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而且当时太急切，并没有采取安全措施。
两次就中招了！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你想将孩子生下来？”
孟婆显然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否则她也没必要来到这里为那个臭男人求情了。
白玉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身后的方辰见此露出喜色，但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不宜开口，否则很可能激怒孟婆。
“白玉凝，这个男人玷污了你，你不仅不杀他，还要生下他的种，你疯了么？”
“师父，徒儿没疯。”
“没疯？我看你疯得不轻，难道你忘了你的母亲是怎么离世的么？这些负心的男人，值得你这样做？”
白玉凝闻言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清冷的小脸。
“师父，父亲虽然对不起母亲，但却并不亏对我。您忘了么，我这一身本事便是他暗中传授的。而且正是因为徒儿不想腹中的孩子和徒儿一样，所以才恳求您高抬贵手，放了他。”
“你……”
孟婆被气得咬牙切齿，眼中满是失望。
白玉凝再次低下头，纤瘦的背影落在方辰眼中，让他的目光柔和下来，眼底浮现出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二人。
“孟前辈，您……”
在他说话时，孟婆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挥手，在他身外凝聚成一件长袍，遮住了那辣眼睛画面。
方辰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继续开口：
“之前的荒唐事，实属误会。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晚辈不想推卸责任，以后他们娘俩都有晚辈来照顾，绝不负她们。”
“我们不需要你照顾！”
白玉凝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倔强。
方辰心底苦笑。
明明都来救自己了，现在还装嘴硬，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