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虽然还不大利索,但好歹是能下床了。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他拿着慕容怀仁的信左思右想,慕容怀仁没有在信里明说不要再帮宣王的原因,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说让他观望观望。
何信的心中十分没有底儿,他也怀疑是不是宣王做了什么对不起慕容家的事。可是,慕容怀仁不在徐州,不知道这边的境况,何信有些担心,万一徐州发生了什么,他恐怕只能见机行事,毕竟慕容怀仁远在长安,帮不了他,他若想保住自己,只有去帮宣王。
这日,赵府靠近荒僻巷子的角门外响起了三声叩门声,不多时,一个守门的小厮从里面问道:
“可是庄子上来送鱼的?”
“是呢,咱们自己池塘里的小黄鱼,鲜活的,还蹦跶着呢!”
吱呀一声,角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小厮警惕地四下里查看了一番,连忙道:
“沈将军,快进来!”
沈骥背着鱼篓低着头迈进了赵府,很快便见到了赵兰溪和赵瑾。
摘下头上的斗笠,沈骥将鱼篓放到地上,已有厨娘前来将其取走。赵瑾上前招呼着说:
“沈小兄弟,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沈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到赵瑾身旁,笑着说:
“不喝了,你们先听我说,我查到那个西城门外废弃宅子的来处了!”
“怎么讲?”
赵兰溪连忙问道。
沈骥略微顿了顿,便开口说:
“那处宅子原是徐州一个姓郑的富商买在城郊的别院,据说里面养了一个外室,那外室给富商生了两男一女。富商的正室夫人多年无所出,却霸道得很,不准富商纳妾。所以那外室娘四个一直被养在外面,进不了府。后来有一日,不知怎的,那富商与夫人大吵了一架,那夫人发了疯病,竟花钱雇人到别院里把外室和三个孩子全杀了,还有别院的所有小厮婢女也全被杀了,竟是血流成河……”
难怪那宅子外有那么重的血腥味。赵瑾忍不住问道:
“血腥味犹在,想来这事儿过去的时间也不长?可是为什么宅子看上去那么废旧?”
沈骥叹了口气,接着说:
“那位夫人冷静下来以后,知道自己一时冲动酿成了大祸,竟又放了一把火烧了那别院,想伪装成走水,掩盖自己的罪行!得亏那富商发现得早,及时灭了火,所以那宅子才显得破败不堪的。富商一怒之下把夫人休弃,将其告上了官府,后来那富商就封锁了这个宅子,带着家产去了别的城池。”
赵兰溪闻言,眨了眨眼睛,不解地说:
“这宅子成了凶宅,想来也卖不出去了,那怎么会被何信占有呢?”
“这才是重点!”
沈骥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说:
“正是因为城中总有传闻,说那宅子闹鬼,素日里没有人敢接近。一个月前,城内突然传出一个说法,好像是有人从那路过,被冤魂索了命,闹得人心惶惶。州衙为了平息城中传言,便派了一队厢军去驻守,正是何信的人!”
一个月前,那正是黛姬初到徐州发现何信频繁出入城防处的时候。难道那谣言就是何信放出来的,为的就是能趁机利用那座凶宅掩人耳目,筹划些什么事?
赵兰溪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