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睡了吗？”沈燃没敢开灯，悄悄搁下手里的牛奶和糕点，轻声开口道，“还没吃完饭呢，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睡，不然明胃要不舒服的。”
无人应答。
沈燃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不愿搭理他，装睡不肯吭声。
唯独清楚一点。
柳疏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燃心慌得厉害，自然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关好门，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手试探着想搂上柳疏的腰，又怂素缩了回来。
算了，万一前辈还醒着，肯定不希望自己又对他动手动脚。
沈燃叹了口气，借着床头灯那点儿微弱的光亮，从身后悄悄窥视着柳疏的背影。
柳疏鲜少这般，冷漠而安静，只留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
柳疏的头发偏长，他这阵子一直是这样温润斯文的发型，柔软的墨发垂落在颊边，加之本就柔和的眉眼，整个人似乎也随之越发温柔起来。
但沈燃应当是知道的。
直到现在，他也还清晰地记着他们初识那一阵子的情景，他和柳疏摊牌，确立合作关系之后，就发觉对方骨子里是个有些冷淡，甚至冷漠的人。
——镜头前似乎与他很是亲密，待旁人也十分温和，可私下里回复他消息的时候，字都懒得多打几个。
虽然两人相处时，对方也不至于在他面前“变脸”，一离了镜头就不搭理人，可那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淡，似乎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看明白的感觉，沈燃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许是他那时早早就对柳疏有了好感，却又未曾发觉自己的心意，故而哪怕明知两人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感受到这样的冷淡，也总觉得心中不悦。
才总觉得这人无趣至极。
现在想来，不过也是他幼稚的孩子气，得不到心上饶回应和关注，便自顾自地生起闷气来。
后来他们之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柳疏的温柔也不再流于表面，私下相处时亦不再冷冷淡淡，对他爱搭不理，偶尔甚至会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来。
只是哪怕相识、相处了这么久，沈燃甚至都不敢确信，他们之间到底算不算得上相爱。
柳疏对他有过真心实意的喜欢吗？
沈燃看不透，但在这方面，他还能自欺欺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这一次，柳疏的态度已经是实打实的，近乎可以将人刺赡冷漠，不需要揣度，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
几乎能凝成实质的冷意，刺得沈燃心口生疼。
甚至连靠近都有些心翼翼。
他此刻当真是怕极了，若是明日节目收官，柳疏就向他提出分手，他该怎么办才好？
他第一次这样眷恋依赖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这样去爱慕一个人，三魂七魄都好像随之燃烧沸腾，那盏灼灼的心火，就算真的触及对方的冰寒，也无法浇熄。
他莫名有种感觉，无论如何，自己是绝对离不开柳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