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原以为自己这一闪而过的胡思乱想就已经够离谱了，却没想到更离谱的是……
他还猜对了。
告知“真相”后给他安排个清闲快活些的任务世界，让他好好调整一下心情，这事确实出于某人的授意。
大约是心中明了他不喜欢这样的隐瞒和欺骗，也知道“真相”揭发之后会惹他不悦，别用这种方式好好哄哄他。
虽然对方八成不会领他这个情就是了。
虽然马车十分宽敞，布置陈设更是华丽繁复，柳疏如今看得多了，也觉得无趣起来。
这一路上裹着繁复的礼服，让柳疏有些恹恹地打不起精神，虽说不如何困倦，还是靠在厄洛斯身上阖眸小憩。
给了那么多薪水，他使唤起人来毫不客气。
“公爵……”柳疏的脑袋倚在他肩头的瞬间，厄洛斯下意识出了声，又飞快闭嘴。
这应当也是……管家的职责吧？
厄洛斯并不清楚管家与主人之间该有的界限，哪怕父母皆是贵族出身，他自己对贵族生活也无甚了解。
他幼时跟着母亲，生活算得上艰难，后来在教会里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反倒整日被各种人欺负，加入血猎工会之后，也沉浸在训练和各种任务之中，一定程度上连常识都有些欠缺，更不必说在这些方面的知识。
来到血族古堡之后也只经受了最基础的培训，加之柳疏让人琢磨不透的性子，自己心里又有鬼，总让他分不清柳疏哪些言语举动出自随心所欲或是玩笑，哪些又是真切的吩咐和试探。
只好尽数认真照做。
似乎也有种特别的趣味。
柳疏显然是没睡着，毕竟早上起得挺晚，白日里又没怎么耗费心神，这个时代的马车再宽敞华贵也是颠簸的，只是闭上眼坐在车里晃荡都嫌难受。
何况他还倚靠在厄洛斯身上，马车稍微的颠簸，都会使两人之间原本就趋近于无的距离更近些。
肢体相触，肌肤相接。
柳疏闭着眼，神色安然，看不出半点儿异样，反倒是厄洛斯越发正襟危坐，心头一阵阵发痒。
柳疏身上没有其他血族那样浓郁的血腥气，或是厚重的熏香味，反倒散出种优雅矜贵若泥封百年的，上品红酒的气息。
花果和香草的甜味，透着几分轻微的苦涩，却又一点点品出回甘。
这样离得近了仔细嗅闻，格外容易令人沉醉。
似乎他真的是坛泥封的好酒，只是浅尝辄止，也足以令人为之目眩神迷。
厄洛斯是混血，体温原就比正常人还要低些，可身边的人算得上是纯粹的冷血动物，哪怕只有极少一部分肌肤裸露在外，可修长的手，柔软的颊，纤细的脖颈，无一处不透着凉意。
在仅有他们两人，并随着过分亲密的动作逐渐暧昧升温的马车之中，不经意触碰间的这点儿凉，便直直搔上了心头。
难以言喻的痒意随着心脏跳动间泵送的血液迅速蔓延过四肢百骸，厄洛斯莫名觉得耳根有些发烫，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他好像被他的公爵大人无意识间勾引到了。
又或许……是有意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