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眼巴巴的看着黛玉进来，黛玉好奇的看着雪雁：“你怎么在我办公室？今天不是很忙吗？刚才还火急火燎的叫我回来。是什么事情啊！” 雪雁回过神，对着黛玉说：“我是有些事情。不过呢，我最想知道的你和电视台那边谈的怎么样呢？我可是听说对方可是很有背景的。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是，根本没什么背景。不过是一个新建立的小公司罢了。来和我探花的是他们的一个小姑娘，刚大学毕业，眼里还带着清澈的愚蠢。不过那个小姑娘很可爱，办事认真。我侧面打听了，这个传媒公司的最大股东是一个投资机构，我想他们应该是想把这个传媒公司包装下，然后在最高点上找个接手的人罢了。他们条件很宽松，对我也很尊重。我想应该能合作愉快。你听到了什么？扔下手头的事情一直守着？”黛玉给自己倒杯水，打量着雪雁。 “我们要发财了，今天早上已经来了三拨人，要和我们谈投资的事情。他们都是很有实力投资公司，看好我们的发展。当然也是看好我们的背景——我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就像是被香槟酒的泡泡冲昏了。我觉得事情发展的太顺利了，顺利的有点过分了！”雪雁对着黛玉摊摊手。 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雪雁看起来大而化之的性格下面，其实藏着细腻的心思。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标示好了价格。雪雁很清楚地知道，她们这个工作室，充其量就是发展势头不错，有点明星企业的潜质。但是面临着黛玉要去接着深造，她们的风格现在已经被模仿了。同质化越来越严重！潜力和阻力并存，她们正和一时兴起的小玩意真的能吸引那些投资公司吗？ 可是一连来了三家了，后边还有很多人想来谈谈合作的事情。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会兴奋地蹦起来。刚开始创业就被投资人青睐，合作条件一个比一个优惠。接下来就能融资上市了！这不就是走路见到了金元宝，美梦成真吗？雪雁也有过一刹那的陶陶然，但是她很快的冷静下来。事情透着蹊跷，她要和黛玉好好地商量下。 黛玉看了那些资料，不由得咋舌：“我今后绝对不把一分钱放到这些投资公司去。他们不亏欠才奇怪呢。这都是别人辛苦的血汗钱，给他们这样糟践。我看还是回绝算了！他们到底是想把我们工作室炒热了，然后割韭菜呢还是别有所图？问题是，我们能有什么叫他们有所图的呢？” “我想大概率是冲着林叔叔去的。你想啊，他们肯定不会冲着我来，就算是投资把咱们的工作室炒起来，我们分一笔钱还能怎么样呢？我可以立刻变现脱身。倒是你。你小心些吧！”雪雁似乎嗅到什么不一样的气息，提醒黛玉注意。 “若是那样的话，可真是费心了。他们接下来要怎么操作才能把我爸爸扯进来呢？咱们两个才是工作室的合伙人啊，我们是成年人了，还要请家长吗？”黛玉很是疑惑，雪雁说的有道理，但是操作难度太大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看他们的投资计划，若是按着他们的计划，我们的工作室迟早会变成公司，几轮融资下来，没准资本就能有十几个亿，甚至更多。那个时候我们作为创始人，可是身家亿万。他们捧了你成为事业成功的女强人，难道你就没一点感恩之心吗？而且，只要签订了协议，他们就能插手经营。这里面门道更多了。咱们两个是菜鸟，也还带着清澈的愚蠢呢，那里是他们这些老江湖的对手？提个不注意就会被坑死了！”雪雁皱皱眉：“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我家那边已经有人中招了！ “因此不担心自己家的孩子吃喝玩乐，就怕他们要创业！我看还是回绝好了。咱们建立这个工作室的初衷可不是圈钱上市，也不是拿着投资人的钱给咱们打水漂的，
我们只按着当初都设想做事就好了。诱惑的确太多了，我们还是要学会拒绝。”黛玉看着雪雁，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中午和我爸爸通过电话了，他的意思也是叫我们慎重。专业的事情留给专业的人去做，他说我们两个涉世未深，他不放心，想派几个有经验的人过来帮着我们把关。”雪雁问着黛玉的意思。 “我也这么想呢，不过这不是给叔叔添麻烦吗？”黛玉也觉得事情不简单，她们还是需要一些有经验的人指点。 “好，既然这样我们回绝那些投资公司。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情！”雪雁和黛玉一锤定音，两个女孩子决定还是按着自己当初的理想做事。天上掉馅饼可未必是好事，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她们决定选择理想。 “哈哈，你们还真是理想主义者！我的眼光没错！”宝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他一下子蹦出来，手里拿着不少的东西，有水果和奶茶还有不少的小吃。雪雁看见吃的，顿时眼睛闪闪发光：“这么多吃的，哎呀这那个最火的鸡排，我一直很想吃呢，据说他们家要排队才能吃到呢。你竟然站了几个小时排队啊！” 雪雁帮着宝玉把吃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满脸惊喜的叫起来：“还热乎呢，你快点来吃啊！” 黛玉打量着满桌子的东西：“老太太刚说你终于不再游戏人间了，谁知一转眼你还是照旧了！真是——人家请你去画廊帮忙。你倒是好，去排队吃网红店了！” “哎呀，林妹妹你真是门缝看人，真是冤枉我了，那个画廊就在那附近，我从画廊出来就顺手拿上了。我怎么会亲自排队呢，我叫他们画廊的小妹帮我排队的，顺便请大家吃鸡排好了！”宝玉故意满脸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黛玉。 好像是自己误会宝玉了，黛玉忙着诚恳道歉：“对不住，我是犯了经验主义了。也怪你有前科啊。这次是我不是，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 “好了，道歉我接受了。不过你也不能只道歉就算完了——”宝玉故作大度的摆摆手，和雪雁使个眼色：“你要拿出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歉意！”说着宝玉挤挤眼，雪雁立刻跟着起哄：“晚上你请吃饭，算是实际行动了。” 黛玉一门心思的想要回去准备节目，因为很快要开始录制了，她需要好好准备下，虽然是帮忙，但是也不能随便的糊弄。做学问要实事求是，更要精益求精。她需要把内容在仔细推敲下。 “吃饭可以，但是不能再去什么地方玩了。我还要准备节目呢。总不能没有任何准备，上去就信口开河啊！”黛玉表示吃饭就是的单纯的吃饭，不包含娱乐活动。“我怎么忘记了，你现在有事情做了。我还想着反正钱磊不在，干脆约你出来，省的你一个人在家空虚无聊啊。然后——”雪雁做个鬼脸，对着宝玉说：“你赶紧选个地方，最好不要太远！” “我早就想到这一层了，这附近有个新开的馆子，据说还不错呢！我已经预定了位子了！其实不用开车，随便走走就到了。”宝玉拿起一杯奶茶喝一口：“时候不早了，你们收拾一下吧。” 收拾一下？黛玉和雪雁面面相觑，她们衣冠整齐，还要怎么收拾呢？宝玉慢吞吞的说：“你们女孩子出去不是要大费周章的化妆吗？一天了，脸上的粉都浮起来了。”黛玉和雪雁恍然大悟，立刻拿着镜子开始补妆了。 雪雁一边补妆，一边感慨着：“电视里面的女强人总是时时刻刻妆容完美，而且成就越大，妆容越精致。其实那根本不现实，除了做到了最高层，剩下的都很辛苦啊。哪有时间和精力随时随地的保持完美呢。我这个皮肤竟然开始缺水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这个星期天，我
们去做保养吧！” “这才是哪儿到哪儿啊，说起来时刻保持妆容完美的，你们该问问凤姐姐，她可是——”宝玉忽然想起凤姐越来越厚的粉底，不说了。 黛玉忽然想起什么：“你知道凤姐辛苦，却不肯帮忙。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就等着她一个筹划调度。真是——若是哪一天她累倒了，看还有谁支撑起那个摊子呢！” “这个我不便插手，谁也不是傻子。凤姐虽然辛苦，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呢？没准她还甘之如饴呢。”宝玉站起来，踱到窗边似乎在想心事。黛玉想了想，也觉得宝玉的话有道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是以己度人了。” 这不是什么新开张的餐馆，这是个会员制的私房菜。黛玉和雪雁忍沿游廊，一直到了第三进院子里。这里装修很有古韵，游廊画栋，庭院里面有金鱼池，廊子上挂着鸟笼子，里面是各色的鸣禽。屋子里的陈设也都是花梨紫檀之类的昂贵家私。雪雁忍不住说：“这个地方环境真不错，私密性也好。就是不知道厨子的手艺怎么样。要是菜品也好吃，不如咱们也办个会员。招待客户很方便啊！” 黛玉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呢。宝玉，这里的会员——” “这里会员可不是好弄的，我还是借了别人的会员呢。据说这里的会员先不说会员费了，会员人数是限定的，只有以前的会员退出，才能进来新人。而且要有老会员推荐！”宝玉压低声音：“你们可知道，这里会费是多少？”说着他伸出三个手指头。 “看不起谁呢，三十万吗？”雪雁本想说三万，但是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青瓷海缸，决定改口说三十万。那个海缸还可不像是现代工艺品，更像是货真价实的旧物啊！能把文物放在院子养水莲花，这个会所不简单啊。 “还是保守了——”宝玉压低声音：“再加一个零！” “抢钱啊——”雪雁脱口而出，黛玉悄悄地扯了下雪雁的袖子，低声的说：“肯定有附加项目！”这里可不是的单纯吃饭的地方，这里是各种消息的集散地。而且绝不只有这一个地方。 “真巧！你们也来吃饭！”刚进了第三进院子，就见着沐胜方站在廊檐下正在喂挂在廊檐上的鹦鹉呢。见着是宝玉和黛玉，他笑着放下手里的银质小水壶，对着他们三个点点头。 宝玉忙着过去打招呼，沐胜方没有一点架子，笑着说：“这位见过了，这位小姑娘是谁啊！”黛玉忙着介绍了雪雁。谁知沐胜方竟然知道雪雁的父母，他完全是一副大哥哥的样子：“真是有缘分啊。我刚才还想着这个地方宝玉肯定喜欢，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你开个会员呢。谁知这么巧啊！这样好了，我开三张会员送给你们！你们两个女孩子正在创业是不是，正好来这里招待客户，也能发现商机。” 雪雁和黛玉忙着摆手谦让：“我们不需要，还是给宝玉一个人吧！” “我们那个工作室刚起步，可用不起这里的消息！”雪雁心直口快，乖乖，三百万入会费，她们辛苦一个年能不能挣三百万啊！ “不要妄自菲薄。你发展的高度取决于你对自己的定位。你把自己定位在一年百万营收已经很满足的小公司，恕我直言，你们今后很难发展起来。做生意，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准几年下来，一百万的营收都维持不住了。你们可能觉得这里入会费不菲，来的人肯定都是大佬级别。他们怎么会把你们放在眼里呢？入会就是浪费。但是你反过来想一想，这里来的人层次都很高，他们不经意一句话对你们都是商机。而且人情是需要来往的，大家都熟悉了，融资什么的都很方便啊！”沐胜方循循善诱，给雪雁讲起商业课程来了。
雪雁和黛玉频频点头，黛玉忍不住想还真是个通透的人！ “你们还有客人吗？若是没有，我一个人吃饭实在无趣，不如我们拼桌可好？”沐胜方看看时间，提出拼桌的邀请。 “求之不得——”宝玉和雪雁异口同声，雪雁眼睛闪闪发光：“我们也不知道这里什么菜好吃，正好可以请教沐先生。” “不用这么生分，你叫我老沐好了！说起来这里那个菜好吃，这个我有发言权！”沐胜方忽然做个鬼脸：“因为这个地方是我开的！” 看着雪雁惊讶的张大嘴，沐胜方忙着解释：“确切的说，是我和几个朋友合伙开的。我也是个喜欢美食的人。因此他们一说要在这里开个吃饭的地方，我就立刻同意。其实我要求不高，只要不被打搅的吃饭就好了。因此这里的菜单和厨师都是我来管的。至于什么别的事情，我很少插手。你们不用客气，不用什么入会费用！”说着会所的经理过来了，沐胜方随意的说：“这是我的朋友，你就按着今天刚定下来的新菜单上菜好了。对了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宝玉等人忙着摇头，沐胜方介绍起来菜色了：“先来四个冷盘，有龙虾沙拉……最后还有冰激凌，是用应季的水果做的，味道很不错。里面的牛奶和奶油可是专门牧场提供的，味道很特殊呢。现在是樱桃季节，相信我，味道很不错呢。” 黛玉忍不住说：“太丰盛了！实在是打搅了。” “这没什么。其实是我要谢谢你们。这是我和主厨们刚商量下来的菜单，正需要顾客的反馈。就当着我是请各位来帮忙品评的。对了，给这三位办理会员！”沐胜方摆摆手，经理立刻对着他鞠个躬，退出去了。 沐胜方打开门：“不要站着了，我们进去坐着。这个院子是我装修的，他们说这样太浪费空间了。但是我不喜欢每个房子都摆满桌子，那样太急功近利了。客人一进去就能听见老板内心的呐喊，我要多摆桌子，多翻台，多赚钱。那样吃下去的饭会不消化的。在这里，每个房间还是保持着原先的用途。你们看北房吃饭，东厢房可以看书喝茶，西厢房可以休息。北房是上房，我们坐在堂屋吃饭，若是想谈话可以去东屋和西屋！” 沐胜方介绍着房屋布局，黛玉看见东厢房摆着一张琴卓，上面一张古琴，用锦缎盖起来。 “这个啊，是我一个朋友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他当时一时冲昏头脑了，也要做个雅士，想要在月明星稀之时，于山间听风弹琴。结果琴到手没一个小时，他就梦醒了。于是把这张古琴的给我了。我这个人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大俗人了。但是喜欢装个文化人什！”沐胜方说着调皮的眨眨眼，他揭开古琴上的锦缎，随手拨弄着琴弦。 看起来是漫不经心的拨弄，可是一曲流水却飞出琴弦。他才不是什么大俗人，沐胜方就算不是古琴名家，也是个被名家指点过的高手。黛玉被这张古琴的音色吸引住了，她忍不住上前细看。 “林妹妹也喜欢古琴？看来我们今天又耳福了！”沐胜方大方的挪了一张的紫檀大理石鼓凳来，示意黛玉坐下来试试这张琴。 黛玉表示自己只是好奇，她并不会弹琴。谁知雪雁却说：“你太谦虚了。你怎么也是学了好几年古琴呢。比赛获奖都好几次呢！”这下尴尬了！黛玉无奈的摊手：“山外有山，我那个小学生水平，可不敢在高手面前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