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磊有些好奇的看着雪雁，满脸不解：“你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能总是被动挨打吧，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把一切还原，不就是弄清楚了？” “你还真是单纯呢。就算是把那两个人找出来，他们的确是行贿了，然后靠着权钱交换来的矿场卖了，但是卖矿场一切都是合法的。你能证明矿场的新买主是整件事的主谋吗？而且现在说把矿卖给了宁荣集团。你能确定是这两个人卖的吗？他们没准早就把这个矿场向银行抵押了很多钱，然后资不抵债，卷款潜逃了。宁荣集团没准是被拉过来托底的。当然也不会白叫他们托底，自然价格很便宜，至于那些坏账，也就彻底成了坏账了。看起来没有人受损失，皆大欢喜。你这会把那两个人找出来，第一个不干的不是宁荣集团，而是地方政府。因为那些钱都是从地方商业银行借来的。你自己想想吧！”雪雁点破其中的关系，钱磊才明白这件事牵扯的人之多，是不能想象的。 “既然没人受损失，那就没事了！”钱磊越来越迷茫了，他的脑子竟然转不动了。雪雁和黛玉相视一眼，苦笑了下。 “雪雁说你脑子不在这上面，今天看来还真是。怎么会没损失呢，且不说他们卷走的贷款，就是行贿的事情败露，也要彻查的。你啊，真是读书读傻了！”黛玉拿着指头点点钱磊的头。 钱磊想了下，豁然开朗：“哎呀，你干脆说这是信息不对称情况下的动态博弈好了。上面要抓行贿和受贿，地方上要找坏账的背锅侠。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信息量太大了，而且需求不同，信息不对称。我们还是不要搅和进去，要不然只能更复杂！” 雪雁和黛玉点头叹息：“唉，真是总算明白过来了！”任何事情都不是单独存在的，想要找到两个行贿的商人就能把吗那么多事情都解决了，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无法去左右别人的想法，去解决别的矛盾。若是一味的想把林如海先摘出来，那么只能制造更多的额麻烦。最后就像是一团线团，开始只是有些乱，花费些功夫还能解开。但是掺和进来的人越多，牵扯的方面越多，最后只能是彻底成了解不开的瞎疙瘩，只能暴力剪开了。 “我知道你担心，可是你别忘记了叔叔前些日子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你手上的项目还有好几个呢，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你的初衷是的好的，但是不要添乱。面对自己不了解，不擅长的事情别贸然的进去，就是最大的支持了。”黛玉安抚着钱磊。 她心里很感动，林如海前途未卜，甚至都没办法确定他能全身而退，可是钱磊根本不做利益得失的考量，一心一意的关心自己，甚至尽自己的能力去打听消息。虽然钱磊的辛苦没有达到预期，可是一个人爱你与否，他的行动早就说明了。一个能不在乎自己处在低谷，还一如既往地爱自己的人。黛玉知道，她是可以相信钱磊的。 钱磊有些无奈的看着黛玉和雪雁：“所以我们只能等是吗？” “是的，不过我爸爸说，也不用很久了，林叔叔肯定会没事的。不过经此一事，多少有些妨碍。想想也是，按着林叔现在的势头，还有很大晋升的空间呢。不过这件事出来，今后林叔还想向上一步就难了。现在这种舆论环境下，这件事很容易被人拉出来做文章。真是太可惜了！”雪雁无限惋惜，黛玉却是一脸轻松：“那么辛苦还不如早点退休呢。” 雪雁说的没错，这件事里最着急的不是林如海，而是另有其人，例如贾家，贾母的房里，王熙凤和贾琏都不敢坐，他们站在离着贾母不远的地方，大气不敢出。贾政则是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和无辜，对着贾赦抱怨起来：“我怎么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呢。都是琏儿两口子办事不利。你们只想捡便宜，要把那个矿拿过来。现在怎么样了，无端
卷进去！别的不说，只林家的事情，可是有的烦呢！” 贾赦立刻出来护犊子：“事情还没定论呢，你就出来卸磨杀驴了，琏儿两口子再不好，也是听你的话，为你办事的，他们两个可是一心一意把你当成亲爹，我这个正经亲爹是捡来的亲戚。现在有点不顺序就要甩锅了。真该把你的话叫林妹夫听听，他可是没少照顾你啊。你呢，真是狠毒啊——” “你说什么！”贾政顿时脸上通红，要和贾赦掰扯起来，贾母狠狠地把茶杯顿在桌子上：“你们想要打架出去打，最好两个都打死了，我还能多活几年！”贾赦和贾政立刻闭上嘴，不服气的拿着鼻子眼看对方。 “你们吵什么，打听到了什么没有？”贾母看着贾赦。 “没有什么进展。不有风声说林妹夫应该没事，他虽然是领导，但是那些资料也不是他亲自审核，顶多是个工作不够细致被钻空子了。最多是写个检讨就算了。仕途上肯定受影响，但是凭着妹夫的能力和为人很快就没事了。那两个人已经跑了，倒是已经派人去抓了。现在没有什么法外之地，他们两个迟早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真相大白于天下，是人是鬼的都清楚了。真是可恨，他们自以为弄了钱，跑到外面去就能发高枕无忧了。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 “好了，别说那些没意思的话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因果报应，都是编出来哄人的！那个矿的交易可有什么不合规的地方吗？凤丫头你办事仔细，你去把那个交易给我捋顺了，要做的漂漂亮亮的。矿场当地的政府，是谁在主事啊？”贾母打断贾赦的自嗨，转脸对着凤姐吩咐。 凤姐忙着答应一声：“老太太放心，事情都是天衣无缝。我得了消息就把那件交易捋了好几遍，账面上做的天衣无缝，人也都是封口了。其实这个事情不怕查，是他们当地政府先找上门的，至于那些贷款的事情和咱们没相干。这个矿是拍卖得到的。那么多人看着，怎么能有假呢。老太太放心吧，一切合规，合法。”凤姐安抚着贾母的情绪。 “那样就好了。但是也不能大意！”贾母有些累了，她叹口气对着两个儿子说：“你们走吧，我累了！”贾政和贾赦站起来，告辞走了。 贾琏个凤姐也想趁机离开，谁知却被贾母叫住了：“琏儿两口子站一站，我有事情交代你们。”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夫妻两个，贾母叹口气：“我现在能用的也只有你们了。你们那个亲爹，不是我看不起他，一辈子了，脑子就没用在正地方。自己也不聪明，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了！他能到现在的位子，要不是看着家里的面子，他现在只怕是一个小科员到头了。老二倒是好，闷葫芦一样。整天飘着，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做事情拈轻怕重！也就是你们肯干，不怕吃苦，可怜了凤丫头了，人家做少奶奶的都是下午茶，画展，打扮的美美的，跟着丈夫应酬，时不时的能去旅行。看看你，每天辛苦！” 贾母拉着凤姐叫她坐在自己身边，听着贾母的话，凤姐不由得心里一软：“这是我们做小辈应该的。老太太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再者老太太对我们这样好，我们还偷懒，哪成什么了？” 贾琏也说：“这是我们应该的，老太太快别说了。其实我父亲和二叔也是——” 贾母打断了贾琏的话，语重心长的对着他们夫妻说：“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们。集团的情形你们心里清楚，咱们那些产业都不是最能盈利的。现在若是要改，投资最热门的行业，只怕也赶不上红利爆发的时候了，竞争对手多，市场已经被瓜分完了。你们也没那个专业知识。因此我想还是算了，既然赶不上那个时髦就不赶时髦了。”
; “老太太说得好，我也是那个意思。但是集团总不能一直因循守旧啊！”凤姐立刻顺着贾母的话，她心里暗自揣测，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打算呢。 “我的意思是，不要铺那么大摊子了。那些不赚钱，一直亏本的该甩就甩掉了。做生意专精特新，咱们只占专精就好了。”贾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老太太的意思是——”贾琏心里一动，眼睛紧盯着贾母。 “先摸底，咱们那么大的集团，那些产业赚钱，那些不赚不赔，那些赔钱，都整理出来，我要知道家底！”贾母正色的对着凤姐和贾琏说：“你们放手去做，不要怕辛苦，今后宁荣集团还要靠你们呢！” 靠我们的意思，是不是——贾琏和凤姐心里如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个念头，他们交换下眼神就立刻分开分开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分内之事，说什么今后不今后的！”贾琏和凤姐齐声表示，他们会按着贾母的吩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