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那么多，拿几根就好了。”她也是试试，之前虽然也有自己试着做纸，但是都是拿废纸盒做的，不是从原料做起。 “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叶未言想了想，甘蔗渣要煮成浆不知道要多久？需不需要自己先砸碎？甘蔗水呢？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干脆也榨出来？话说甘蔗好像能练糖？她就记得可以一直熬甘蔗水……感觉有点费事。 而且这里也没有柴和灶台，弄起来好像有点麻烦…… “孟姑娘，这儿有没有专门做工的地方啊？” “这……倒是没有，不过北门专门有个小院儿是专门给叶姑娘收拾出来的，叶姑娘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的话可以去那边做。” “那麻烦你直接带我过去吧，还有石磨、碗、盆、锅、纱布柴或者煤炭也帮我准备下。” 跟着孟长雪一路走到最北边，有个用矮墙围起来的小院子，里边用石板和小石子铺了路。墙边有一颗合欢树外只有角落里有一口井。进屋一看，也是空荡，除了桌椅一套、纸笔一套之外什么都没有。 跟在后头的孟长雪说：“到时材料会全部运输到这里来，叶姑娘你还有什么要可以直接告诉我。” 叶未言点点头，仔细想了想需要的东西，做纸弄糖都是小头，做炸药才是大头。 不过制作火药需要用到的东西也不多，主要还是不能被别人知道，做纸和糖用到的材料才多。 “孟姑娘，甘蔗和工具来了。”在她思考的这阵儿，已经有一溜下人抬着着她要的东西鱼贯而入。 “叶姑娘，这些东西要放哪？” “就放……墙角边吧。”叶未言随手指了指进小院儿的矮墙边，装作没有看到一群下人看似老实实则偷瞄自己的眼神。 一群下人也是好奇得紧了，才会不顾戒律规矩偷瞄叶未言。现在府里都在传不结亲的世子要与这位叶一姑娘在一块儿，世子特别交代，叶一说的话就是他说的，不管任何要求都要应下，着实让大家惊讶了好一阵子。 这位叶姑娘之前也住了一阵，但这姑娘除了睡觉上茅厕基本都在书房，只有送餐的侍女才见过她的面。之前他们还以为这位叶姑娘与之前想要爱慕攀附世子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但做出那等‘轻薄’之事，也是让府里的人私底下议论了好一段时间，但这位叶姑娘来来去去，见的人却不多，只传是位螓首蛾眉、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的姑娘，久而久之好奇的人就更多了。 这次更是直接住到了世子旁边！大家都在传世子可能要与这位叶姑娘接亲了，因此借着送东西的名头，好奇来的人当然要偷瞄一下这位叶一姑娘到底是何等人物。 一看之下觉得是名不虚传，一众下人这才躬身而退。 等退下之后互相挤眉弄眼，这才互笑而去。 叶未言不知道这些下人什么想法，也不想让孟长雪站这看着自己搞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让她也回去了，毕竟她现在做的能不能成功还两说。 等人都走了，叶未言才去倒腾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要的东西都起了，盆因为没说大小还带了一套好几个，大中小各拿了一个；甘蔗还是都削了皮的，跟自己以前吃的紫皮甘蔗没什么两样。纱布、碳、柴以及她之前忘记说的引信、火折子和烧火的炉子都准备好了。还有个石磨是拿来碾碎甘蔗的，虽然以前听说是直接拿来煮，煮成浆，但是这里又不像以前有天燃气什么的，当然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拿起石磨把甘蔗试着榨碎，拿盆在出水处借着，运力与
掌上，很轻松的就推动了石磨。 拿来的甘蔗有两个直径大概一米大的陶盆那么多，甘蔗都是被砍成一小节一小节的，粗略估计一下应该有一百多斤。 叶未言用内力榨水也快，一会儿就榨掉了半盆，甘蔗水就接满了最小的那个小陶盆。渣子她直接放在之前放甘蔗的盆里，这会儿见弄得差不多也不榨了，打算先试试能不能先把甘蔗渣煮成浆。 用火折子点燃引信，然后把碳放在上面，再架起锅。叶未言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打水，于是又拿了个盆跑到井边打了一盆水倒在锅里，再放入甘蔗渣，至于放多少，她也不知道，只能看着放。 一切准备完毕，叶未言松了口气，有碳就只等着碳慢慢烧开就行了。 现在也没事干，叶未言干脆拿了个板凳儿蹲在锅前看。 她有点怀疑甘蔗能不能熬成浆，但是现在也就只能等着看了。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甘蔗一点软化的样子都没有。 孟长雪给她送吃的，见她在煮甘蔗渣惊呼一声：“叶姑娘，这渣子煮来做什么？您是要做糖吗？？需要糖府上有，不需要您亲自动手。” “不是做糖，我就是试试……”叶未言咕哝两句，深觉自己煮的方法不太对，碳用了好多，水也加了七八次，甘蔗渣还是原来的样子。 边吃着晚饭，叶未言边回想当时自己看到的造纸术是怎么样的。 她看的不是小说，而是科普类的节目，老院长最爱看走进中国，发现历史等等节目。她因为长得乖巧可爱的原因，很得老院长喜欢，跟老院长也很亲近，这类节目跟着她看得也不少。 造纸术就是当时看过的一种，回忆好半响，叶未言一拍大腿：“哎呀！忘记软化剂了！” 是的，甘蔗虽然纤维丰富，但如果没有软化剂仅靠煮得煮到猴年马月去，软化甘蔗最方便的，现在最好得的就是硝石了。 懊恼的拍拍头，亏得自己还是搞研究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孟长雪不知道她想起来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软化剂’，看她好看的脸都皱成了包子，只觉得好笑：“叶姑娘却什么，我现在就吩咐人去拿。“府里可有硝石？”叶未言问。 “有的，不过并不多，叶姑娘你要多少？” 叶未言拿手比了比：“大概一个拳头那么多。” 孟长雪也是雷厉风行，说完就走。叶未言都来不及品味饭菜的美味，赶紧三两下扒完了饭，又往快干的锅里加了水。等孟长风拿着东西过来她又开工了，把硝石用内力捏碎，直接丢进锅里，再拿了截没榨汁的甘蔗搅了搅，等搅散了就不管了，又蹲在锅前等。 中途孟长雪提醒了好几次天色已晚，等明日再来，叶未言也置若盲闻，她遇到跟研究有关的就有点强迫症，非要搞完才能休息。虽然这个还算不上研究，但是也要搞完了才能放下。 打着灯，等看到甘蔗渣都疏散了，叶未言才捞起来，又用石磨加水磨得细细的，就变成了叶未言记忆中的竹浆。 叶未言轻轻舒了口气，用纱布捞起来，等了一会儿就已经初具雏形了。 陪她到现在的孟长雪也是惊讶不已。 虽说现在的宋朝已经有了各色粉笺、罗纹纸、藤白纸、研光小本张、蜡黄藏经笺、鹤白纸、白玉版匹纸……等等纸张无数，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纸张形成。 毕竟这些往往都是工匠的看家本领，并不会让别的人看见。 竹浆做的纸微微泛黄，在油灯下就更
黄了，叶未言伸手摸了摸，够细够软，不过还达不到擦屁屁的程度…… 叶未言蹙眉思考了一阵，就觉得应该是自己拿硝石煮的时间太短了，导致纤维还不够软就被自己磨碎了。 但是现在再煮的话又要七八个小时…… 这么一想，叶未言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最近这几个月日落而息的生活把她作息都养叼了，一到天黑就开始犯困，现在都不知道天黑多久了，之前是有事在前面吊着，精神一松懈就觉得困。 “噹——噹！噹！噹！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远远的传来更夫的叫喊声，叶未言眨了眨眼睛，问孟长雪：“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孟长雪揉揉眼睛回她：“听这声音，是五更了吧。” 叶未言没问五更是什么时辰，她说了自己也不知道，也是就让孟长雪带路回她住的地方。 两人一路像幽灵似的，碰见巡夜的人二话不说出示牌子就飘过去了。 临到拐角，似乎看见一个人影，叶未言瞄了一眼，感觉有点眼熟，然后又瞄了一眼：“沈龙首？” 沈孤鸿远远的站看见她俩，没打招呼，而是等着她们过去。 叶未言一下就清醒了，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脚步轻快的走过去问他：“你怎么站在这里？” 是在专门等我吗？ 沈孤鸿对落后叶未言几步行礼的蒙长雪颔首，这才低头看她，眉眼在夜色下缓和许多：“要做什么不必急于一时。” 叶未言抓抓又有些发热的脸，一时不太适应这么温和的沈孤鸿：“噢，就是做个小玩意儿……没注意时间。” “早些歇息。”说完转身就走了。 叶未言傻笑两声，倒地没执着的问他怎么在这，跟蒙长雪道了别，叶未言就关了门。 本来她还想洗漱一下，结果这个点其他人基本都睡了，再喊起来也麻烦，就直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