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说完，转头冲我粲然一笑。 我震惊不已。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怎么了？ 他还是那个爱叶蓁蓁爱到奋不顾身，甘愿奉献一切的楚翊吗？ 见我瞪大眼珠看着他，楚翊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大师姐，你怎么了？” “你......你当真是楚翊吗？”我迟疑地问道。 他噗嗤笑出声，眼里的神色看不清明，似深沉的池水泛不起一点涟漪：“大师姐莫不是糊涂了，我不是楚翊，还能是谁？” “那你......”我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似乎猜中我想要说什么，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道：“我有些话，只能同大师姐单独说。” “什么话？” 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凑近我的耳边：“这是个秘密，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细说。” 温热的气息灌入我耳中，激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抚平胳膊上竖立的汗毛，不自在地说道：“你！你别凑这么近！” 他笑着挪开两步，继续低语道：“此处不方便，还是去我屋里吧。” 什么？ 这秘密这么私隐吗？ 莫不是长老们的八卦？ 还是师尊有个私生女？ 为了避嫌，我还是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正色道：“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我看这里挺方便的，师弟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见我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楚翊觉得有些好笑，却终于还是屈服地低下头：“我观察大师姐许久了，若我猜的没错，你现下的处境，应该跟我一样吧。” 莫非？ 难不成？ 我压住心底的猜测，装出一副无辜地表情：“我不懂师弟的意思。”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但我不敢说。 楚翊见我如此，眼珠转了转，一副邃晓的模样，拍了拍我的肩，小声道：“大师姐，你就别装了。” 我咽了咽口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翊的神情终于正经起来，声音也变得磁性而低沉：“你和我一样，如同被人操纵的傀儡，一举一动，皆是身不由己。”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果然！” 楚翊微微一笑，冲我挑了挑眉。 “要不......我们还是去你屋里吧......” “你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一进入楚翊房内，我便急吼吼地拉着他问道。 他盯着我放在他小臂上的手，目光锋利，我吓得连忙放开，差点忘了这人有洁癖，除了叶蓁蓁，不喜欢其他人的碰触。 楚翊神色恢复如初，慢吞吞答道：“大概一个月前吧，我突然发现，自己有时想说的话说不出口，甚至还要被迫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仿佛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可是另外一些时候，却又是好端端的。” 你这可不就是走剧情和候场时的区别嘛~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连忙缩回手，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向他大概介绍了一下我们目前的处境。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色，并且已经设定好了各自的结局，所言所行也必须按照规定的剧情走？”楚翊在听完我的，
微蹙着眉头，有些将信将疑地复述道。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准确地说，我是炮灰，你是男二，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你的戏份多，所以受的限制也多，至于我嘛，偶尔走走剧情就行。”想起我初觉醒时的场景，那时我因为萧然和叶蓁蓁的肉麻情话吐了一地，而在场的其他人却仍在认认真真地走剧情，仿佛没人注意到我。就因为我是一个背景板，别说我吐了，就算我在他们对话时口吐白沫抽搐而死，按道理，他们也是看不见的，或者说，视而不见的。 “若是不按剧情走，会怎么样？”楚翊突然开口道。 我静静看着他，问道：“你之前没尝试过反抗吗？” 他垂下眸，一副深思的表情，想必是有的。 年少不知事的时候，我也尝试过反抗命运，不按照剧情走，那次的经历简直如初恋般让人刻骨铭心......痛得刻骨铭心啊！我的那颗心仿佛被人揪着撕裂一般疼，这感觉，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看着他如雕刻般绝美的侧颜，我不由得再次感叹，叶蓁蓁可真是好福气啊，楚翊可真TM好看...... “所以说，我还要继续跪舔叶蓁蓁那个瘟神......”楚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等等，你为什么总叫她瘟神？”我实在忍不住打断道。 楚翊冷哼道：“她可不就是瘟神吗？这一个月来，她已经连累我多少次了？不是害我被罚跪就是害我打扫整个仙门的大殿，真是个扫把星！” 叶蓁蓁这个傻白甜，爱好助人为乐，好奇心又重，结果自然是日日在门派里惹是生非，每次都是楚翊替她背锅，不过按照原本的剧情里，楚翊可都是甘之如饴的。 “谁叫你喜欢她呢......”我同情地说道。 “什么？我喜欢......她？”楚翊仿佛收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确认。 于是，我把这之后楚翊与叶蓁蓁以及萧然三人的虐恋情深给他大致讲了一遍。 他呆滞了半晌，而后突然起身决然道：“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任由剧情发展！若是真如你所说，我不但爱叶蓁蓁那个笨蛋爱得死去活来，最后还甘愿为了她毁尽修为，如同废人。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还是年轻。 让你跟我一样循环剧情五次八次，你就知道老实了。 何况，你只是修为近毁，我可是要死翘翘的！我说啥了？ 当然，这话我可不敢当面讲。 我留他在屋内继续消化这些噩耗，打开门准备离去，脚步忽然一顿：“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也同你一样的？” 楚翊转头看向我，眼波流转，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嘴角微翘，双唇轻抿，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