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袁冰上报了爆炸案的相关细节，得到局长点头之后，他并没有离开。
“怎么了？”
高新区的局长姓张，是个慈眉善目的半老老头，笑眯眯的，“还有事儿？”
“嗯，”
袁冰顿了下，开口道：“局长，我这次犯了错误。”
“听说了，证物科陈宇回去之后那胳膊都青了，你小子，下手有点重啊。”张局长面色不改，依然笑眯眯的，拍了拍袁冰的肩头：“下次注意点，毕竟你是退役兵王，对普通人稍微克制些。当然，他要是上脸，你给点教训也没事。林副局长那有我呢。”
老头说完，端起茶杯，姿态悠然的吸溜了一口。
“我纵容他人入侵了银行系统。”
“噗——”
张局长一口茶刚入喉被袁冰吓得喷了出来，大惊：“你、你说什么，入侵了银行系统？？？？”
“……是。”
袁冰严肃着脸，把沈郁灯的操作说了一遍，不过他隐瞒了沈郁灯的消息，只说自己为了破案，求了一个黑客大佬。
“可我压根没接到任何通知……”张局长眼神一变，“也就是说你说的这个人，入侵银行系统之后，那边到现在都没发现这件事？？”
“是。”
袁冰点头。
他特意问过了，银行系统那边压根不知道系统被入侵过。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好，我多嘴了。”张局长问完这个问题就觉得自己问的多余。
袁冰身为军人，忠诚是他骨子里自带的。
怕是当时他也很纠结这样的行为。
“请您责罚。”袁冰身形板正，垂首等罚。
张局长叹气：“这件事我会向上头汇报的，不过你确定要报吗？要知道这件事案子破了之后你说不定能往上调一调，之前那件事的影响也在这两年里淡化不少，我还有半年要离开这里，我是看好你的。”
“确定。”
“好，我会和上级汇报。你那个朋友，有备案吗？”
袁冰：“这件事是我的错，和她无关。”
张局长明白他要保护人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袁冰立正，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袁冰啊，这不是军方，哪怕是军方也不是完全的笔直，你之前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张局长望着袁冰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
袁冰脚步微顿，偏头和张局颔首，之后再次跨步出去。
姿态提拔，如一棵不屈的松。
张局长摇着头，沉着思考了一会，拨通了自己一个老友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才被接通，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哟，老张头，你舍得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还有半年才滚回来吗？”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回来也是堂堂正正坐着军车回去。”张局长一改在袁冰跟前的慈眉善目，粗口直爆。
“好了不和你扯犊子，我打电话通知你个事，让你手下那帮小崽子注意点，家被偷了都一点反应没有，吃干饭的吗？”
“啥意思？”对面疑惑不已。
张局把袁冰告诉他的事说了一遍，“人搁你们家里三进三出，你们居然没一个发现的，太搞笑了吧啊？”
“我去？还有这事，你等我问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滋啦声，没一会，老头声音重新传过来，带着激动。
“我草，真的，银行系统的防火墙被人加固了，到底是谁，你手下的小崽子？”
“我手下哪有这么精细的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干嘛的。”张局长吸溜了一口菊花茶，淡淡道：“是我现在呆的手下的娃的朋友。”
“你现在呆的……袁小子？他个二百五还有这么聪明的朋友？”老头显然也认识袁冰，甚至非常熟稔的挂着嫌弃。
“什么二百五，袁冰是刚直不阿！”张局不满老头这么说袁冰，立马反驳。
“行行行我不和你吵，我就想知道那个把银行系统修复了一道防火墙的娃是谁，三分钟，我要知道她的全部消息。”
张局冷笑：“你又犯什么病，袁冰没和我说，他胆子小，以为这是多大个事，怕朋友被抓，一人扛下来了。甚至为了这个，甘愿一辈子当个小刑警。”
“那件事终究是伤了他对我们的信任了。”老头沉默下来，“但这样的人才，你甘心放手吗？万一她被境外收揽走，对咱们可是重大打击，那该是我们华国的精英啊。”
“是啊，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我和你打个招呼是想让事到此为止。”张局道。
“我倒是想保，但那帮人怎么可能同意……但我会尽量，呵那帮人这样迟早……”话到这里，张局直接打断了他：“闭嘴吧，我还忙，挂了。”
挂完电话，张局看着被喝了一半的菊花茶，淡黄色的茶水里一瓣儿菊花漂浮在最上，坚强不屈的不愿意坠落。
在它之下，铺满了菊花瓣。
张局磕上眼。
……
某军区。
一个头发炸裂的老头挠了挠头，“这个老张真会使唤老子，吗的。这事哪里那么容易按的住啊。”
“王叔，是袁冰的消息吗？他在A市遇到麻烦了？”
一位妙龄女孩推开门，急急进来，她穿着制服，肩头标了一颗星带一道杠，英姿飒爽，眉眼清丽。
“玲玲你听谁瞎扯犊子呢，没有的事，我就是和你张叔聊聊天，顺带问了一嘴，袁冰在A市干的挺好的。”被称为王叔的老者名为王德山，从军方一线退至二线，任技术部门一把手，他穿的随意，白衬衫黄绿军裤，胡子拉碴，不怎么打理。
王玲抱着手，眼神怀疑：“您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王德山张嘴就来，“你叔最实诚的人了你还不信吗？”
“行吧，那有他消息一定及时和我说，不许瞒着我。”王玲还是信任自己这位叔叔的，他比起那位调去A市当个小小片区局长的张叔叔可的确是浓眉大眼实心眼子。
“那当然，一有消息叔叔就告你哈，我还等着喝你俩喜酒呢。”王德山笑哈哈，王玲俏脸一红：“叔叔，你瞎说什么啊，我对袁冰可没那意思。”
“哈哈哈哈当叔叔直男看不出来？叔叔有经验着……”
王玲被他调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