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部肿瘤都超过了十五公分，差不多切除了一半多的肝。
可做这些也勉强只是多维持丈夫一年的生命。
达叔接过药，喝了一口水，吞了下去。
“你继续睡吧，我出去坐一会儿。”
他说话嘴巴都是颤抖的，有气而无力。
下了床也是颤颤巍巍的，妻子见了，连忙下床搀扶着走出房间，来到阳台，屋外灯光寥寥，只有远方的高楼大厦才依然灯火璀璨。
阳台上放着一张太师椅，，每次身体痛苦的时候，达叔就喜欢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世界，点上一根烟，颤抖的抽完，一边抽一边咳，然后靠在椅背上，大口的喘息着。
甚至有一次因为痛苦实在无法忍受，他试图通过翻转栏杆的方式跳下楼去，从此一了百了。
他住的是富人区的大平层，在第九层，跳下去，很有可能尸体都不是完整的。
但让自己觉得可笑的是，达叔因为身体臃肿还有力量的问题，就连一米五不到的栏杆都翻不过去。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做过尝试，因为他想到了，如果再翻不过去，被妻子看到了，太可悲……如果第二天上了新闻电视头条的话，又太苍凉……
他不应该通过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至少要走的体面一些。
“你继续睡吧，不用管我，我安静的坐一会儿就好了。”
他看向妻子，目光中带着抱歉。
妻子搂了一下达叔，重新进入了房间，不过她没有关门，这样外面的风吹草动，她都能听得见。
“吧嗒！”
达叔点了一根烟。
轻轻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袅袅青烟腾空而起……
医生劝他要戒烟。
但他都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这烟还有什么好戒的，于是早上一根，中午一根，晚上一根。
痛并快乐着。
不知不觉身体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
他靠在太师椅上遥望远方……
一看就是半个小时。
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者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