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是静止的。
“当初是你带我来洛城，一路上照顾了我许多，我没有怀疑过你，于是当你是朋友，水寒剑被抢，我让人四处打听消息，你受重伤，我请常医救你，不为别的，我拿你当朋友，现在你要杀我，我不会还手，只是因为我拿你当朋友。”
袭夜在故意激千溪，他笃定千溪一定不会动手。
“你的眼睛……”千溪这才发现袭夜看他的时候眼神是四处散开的。
袭夜立马换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啊，这个啊，这两天都在问都懒得说了，就是毁掉那个什么四兽阵时伤到的。”
千溪听出来袭夜这是在跟自己置气，说道：“被石块伤到，眼睛看不见了，眼角却没有划伤？”
“这不就是你要的答案么？”袭夜不再搭理他，撞开千溪直往前走。
“袭夜，无常神医呢？他不能治好你的眼睛吗？”千溪觉得自己真的是误会袭夜了，再说袭夜是师父重视的人，又怎么会与暗苍为敌。
“去京城了，无常神医又不是我的专用大夫，上次只是他正好在洛城，又欠着天一楼人情。”
袭夜不对千溪说出实情实在是迫不得已，他不能让林允遥知道穷奇被他带走了，不能让林允遥知道他与吴天有过接触，知道了一些关于八年前的事情。
除非有一天千溪与林允遥彻底决裂。
袭夜在想怎样才能让千溪知道林允遥对吴天做的那些事情。
“千溪，我记得你以前的师父是叫做吴天是吧？”袭夜留下话，脚下用力，一个魍魉步，只留下一道残影。
千溪不知道袭夜为什么会突然提及吴天。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红蓝，不如你自己把铃铛交给我？”袭夜刚刚甩了千溪，没多远就遇见红蓝。
“本来是可以直接交给你的，可是我想同你过两招，可以吗？”红蓝说道，“你的眼睛看不见，就算是在让我。”
“好。”
红蓝使的不是刀不是剑，而是软练。
柔可百炼，刚可千变。
不过袭夜的左手刀足以应付，这世间再韧的软练，斩夜都可以割破。
几招过后，便是天女散花的情景，只可惜袭夜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无数软练落下，飘过自己的肩。
“你没有用尽全力。”袭夜说道，不带任何感情。
果然，红蓝这样子做让袭夜的自尊心受了伤。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红蓝一笑，她是懂袭夜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做的，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对袭夜出手。
袭夜已经不顾红蓝在想什么，离开了，而红蓝也只是看着袭夜的背影，捂住嘴，眼泪在面具下滑落。
她不叫红蓝，在幻音居每个人都有不同于自己名字的名字，正如楚翮的名字是贺褚，慕容靖宇的名字是公子，只是用来称呼的假名字罢了。
她是袭夜的影子，但是她不是十二影使，十二影使不会背叛袭夜加入幻音居，她是总有一天要杀掉袭夜的影子……
可是她现在很害怕，自己将来杀不了袭夜。
若是袭夜死了，她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可是……神的命令不能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