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是持续的阴天,与人的心情无异。
袭夜抬眼看着楚翮,右手缓缓端起酒杯,其实他的杯子里装的是茶,不是酒,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继续喝酒,估计是自己找事做。
酒杯是装了机拓的,原本那是心怀不轨的人用来下毒的,他却用来换酒装茶。
“因为我比你更了解慕容迹,所以,我赌你杀不了慕容迹。”袭夜笑道。
楚翮不知道袭夜哪来的自信,说道:“就算是这样,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慕容迹还活着。”袭夜一口一个慕容迹,似乎是在可以拉开他和慕容迹和关系。
遇到危险时,连自己的师父都不认,袭夜也的确是有几分无情无义。
“这个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怎么敢不敢与我打这个赌?你帮我,等找到慕容迹,你一定杀不了慕容迹。”袭夜这是在用激将法,只是他那一脸看似和善的笑容,很容易欺骗人。
“如果到头来发现慕容迹已经死了怎么办?”楚翮犹豫着说道。
袭夜一笑,离了自己的位置,走到床边,拉了窗帘,看着外面那阴沉的天,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你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了,”转过头对楚翮一笑,“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你去黄泉下报仇。”
楚翮一怔。
袭夜的笑莫名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楚翮以为袭夜和慕容迹的关系是不怎么融洽的,不然不会与他打那个赌,也不会一口一个慕容迹,而楚翮现在只是说了慕容迹可能已经死了,袭夜整个人都被他激怒了,此刻,只是在忍着。
“好,我与你打这个赌。”楚翮说道,也跟着袭夜看向窗外,这样昏沉的天气的确让人觉得压抑,他和袭夜打这个赌,怎么都觉得自己吃亏了。“不过,袭夜,和你打这赌,我好像没有什么好处。”
袭夜却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父亲当初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当时根本没有楚翮,只有楚膺,楚翮的父亲。
“他说他只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楚翮丝毫不奇怪袭夜会问起这个,当知道楚翮这个人的存在的时候,袭夜必定就让人去查了。
只是有的事情,是查不到的。
很冷的冬天,比往常都冷。
楚膺原本是应该留在楚家的,等着新的一年开始,等庭院里他种下的梅花盛开,只是在新年还没有来的时候,楚家外戚捎了一封信来,说是江北遇了些事,楚家当家于是让他这个少主去解决,也算是历练历练。
在江北的时候,楚膺听说独孤家被灭了,一开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天的时间,便传来柳家一夜之间无一人存活。
这时候楚膺才觉察到不对劲,连夜策马,扬鞭直向江南去,独孤与柳都是位列四大家族的,下一个,会是慕容还是他楚家?
内心全是不安。
等楚膺感到自家府门之前,没有往日的热闹氛围,红灯笼还挂着,与雪形成鲜明刺眼的对比,门前的对联还贴着,只是上面留了很多斑驳的痕迹。
他还是晚了。
楚膺不知道怎么了,他不敢走进去,尽管他知道官府的人已经把楚家人的尸体都移走了,他可以去官府领回尸体,把那些死掉的人带回家,让他们葬在自家的墓地。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雪已覆盖满庭院,他只是站在大门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