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虎一行人刚救出太子三人,那边姜让的红衣大炮又响了。
不同于以往的是,这轮炮击,炮口调高数寸,炮弹直接跃过城墙,在夜幕下,数枚火球划破夜空,轰隆隆砸了下来。
由于打的是开花弹,炮弹落在地上火光四射,炮弹里的铁钉,铁砂,石子儿,似泼雨一般到处飞溅。
若落在大街上,周围店铺,民房,摧枯拉朽一般,推倒一大片,火海蔓延整条街。
大风一起,半个城烈焰滔天。
若落在人群中,那更了不得,当即倒下一大片,断肢,残躯到处飞溅,热辣辣的血肉挂在树梢上,肠子更是扯得满地都是。
一片惨哭声。
这次姜让的大营估计让大顺军趁夜劫营损失不小,干脆紧跟着残酷的报复来了。
炮击,不再以摧毁城墙为目标,专门杀伤城内的有生力量。
可是这么一来,城内还是百姓居多,死伤最惨重的,也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骆虎一行人,带着太子三兄弟,就在这血里,火里,尸山血海之中,来回穿行。
头顶上是呼啸,尖叫而过的炮弹碎片,脚下是到脚脖子的血肉,残肢,时不时还被,各种死状的死人绊倒。
骆虎一行人早已在死人堆里,爬进爬出多少年,早就习惯了,可三兄弟打娘胎出来哪见过这场面?
个个早已吓得三魂出了五窍,腿都发软,太子还好点儿。
永王和定王毕竟年龄小,见到如此惨状,哭都快忘了,怔怔的愣在那里,走都不会走了。
骆虎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命人背起他兄弟三人,急忙忙在大街上穿行,直奔后城门去。
他亲自背着太子,在头前带路,后面紧跟着儿郎们,忽的一声马嘶,后面竟然哗啦啦一声,好似暴风骤雨。
原来大顺军的马厩着了火,马群受惊,挣脱缰绳,四散惊逃。
一群火马,马身上都烧着了,熊熊烈焰见风越起,马儿越发刺痛,越发受惊,更是发足狂奔,哪管你前面是什么阻挡,十几个顺军躲闪不及,啊的一声惨叫,命丧马蹄之下,转瞬就踩成了肉泥。
骆虎一行人匆忙躲避,一行人被马群冲散,他忽然计上心来,直接几计重镖,将马群中几匹浑身着火的烈马出手击毙。
这下马群乱了,几匹死马滑倒在地,绊倒,撞飞,一群马乱碰乱撞在了一起。
他两指含在口中,打了声唿哨,罗青会意,直接领人挑了几匹骏马,飞身在马背上,领着群马飞奔出城。
到了城门处,早有守门士兵惊慌失措:
“停下,都停下!”
烈马奔腾,势无可挡,如何停得下?
早将那些守门的兵士踏于马蹄下,咣当一声,城门经多日撞城木的撞击早已千疮百孔,哪能禁得住几百匹马群撞击,城门洞开。
跑在前面的几匹马,一下子翻入了护城沟,幸而骆虎,罗青眼疾手快,掷去绣春刀割断吊桥绳索,咣当一声,吊桥放下,马群正面冲击姜让后军人马。
这儿本是后门,并不是姜让大军主攻方向,这些人只在这儿断李自成的后路,却没想到这儿的城门洞开。
猝不及防下,骆虎,罗青一行人,驱赶着马群直接突破姜让后营,冲出了包围圈。
姜让的人马,立刻反应过来,大喜之下急忙从后门冲入太原城,好似大水漫灌,疯狂涌入坚城,与城中大顺军展开厮杀。
骆虎一行人反而不受打扰,两边的人谁也顾不上他们,可他们也不敢停留,带着这群马匹,一路南下。
沿着官道向前狂奔,也不知奔了多远,远远就见前面断壁残垣,房倒屋塌,城墙被拆了大半,城门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