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水。”墨婉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已经干裂了,小声地喊道。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医官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同时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墨婉。
熊元一个箭步走到床边,耳朵凑近墨婉的嘴巴,果然听到墨婉在喊渴,赶紧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给墨婉。
“墨晚,你终于醒了,要是你在不醒,我怎么对得起大哥。”熊元顾及到医官在这里,所以说话比较隐晦。
墨婉虚弱地问道:“我昏睡几天了。”
“已经四天四夜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梦,没想到已经四天了。”
“并人才刚醒,你坐在这里瞎问什么,还不赶紧去拿一碗粥来,她已经四天没有吃饭了。如果再不进食,就算她醒过来了也要被饿死了。”
熊元听医官这么一说,赶紧跑出营帐,给墨婉拿粥。“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医官看着熊元已经离开,看向墨婉:“丫头,你为什么女扮男装到军营里来?”
墨婉无奈地看着医官,从她清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是暴露了。自己中了毒,医官肯定会为自己把脉,一旦把了脉,是男是女立即知晓。
“医官,墨婉只能说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既然现在大家都已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能留在这里了。”
医官看着墨婉,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又没有告诉别人,暂时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
墨婉的心情在这一瞬间真得是跌宕起伏,一下子掉落深渊,一下子又升到天堂。“医官,我一定要留在军营里,能不能请求您不要告知别人我的身份?我知道这个请求为难您了,不过我发誓,如果暴露身份,绝对不会说出您的。”
医官板起脸看着墨婉:“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导致你居然女扮男装来到军营,不过你要知道,一旦暴露身份,那可是砍头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墨婉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早已想清楚。”
见墨婉坚定的样子,医官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以前是皇宫里的医官,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视而不见。现在这功力早已炉火纯青,我只当自己不知道,只要不被别人发现,你愿意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
“多谢您。”墨婉放下心事,便开始打量起四周,却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营帐。“医官先生,请问这里是您的营帐吗?”
“不是,呶,躺在你边上的那位,看到没有,就是他的营帐。”
墨婉朝边上看去,发现司马明昏睡在床上,脸色铁青,显然是中毒的样子,惊讶地问道:“在我昏睡过去之前,我记得司马将军并没有中毒,难道后来又有人偷袭?”
“这傻小子,居然趁我们都离开营帐的时候,偷偷用嘴帮你把毒血吸了出来,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墨婉摸着自己绑着白布的手臂,神色复杂地看向司马明:“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能是对你的愧疚,唉,这傻小子永远是一根筋。不过同样的事情短短几个月内发生了两次,我估计谁也受不了。”
“同样的事?难道几个月前也发生过?”
“几个月前,他们进入龙门峡,他和另一个小子徐离箜一起掉落悬崖,两人一起抓住了崖上的藤蔓,不过因为藤蔓支撑不住两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在司马明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徐离箜主动放了手。自那以后,司马明就变了一个样子,变得沉默寡言,估计是心中一直放不下那事。现在你又为他挡箭中毒,他估计承受不了又一个人为救他而离去,所以失去理智。”
墨婉在听到医官说道徐离箜的名字的时候已经听不到医官接下来的话了,脑海中只盘桓着“徐离箜为救司马明,主动放手”这几个字。
等若干年后问墨婉,当年她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墨婉一定会坦然地告诉你,当时她的心里是有一丝怨恨的,怨恨他为什么只考虑到兄弟,而没有考虑远在家中的妻子和父母亲。那时徐离箜呆在墨婉的身边,抱歉地看着墨婉,这一生,他有许多事情对不住她。
“粥来了,”熊元拿着一碗粥,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墨晚,你可以自己喝吗,要不要我喂你?”
墨婉却一点都没有反应,熊元看向医官:“她这是怎么了?”
医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从我刚刚讲以前有个徐离箜为救司马从龙门峡悬崖上掉下去的时候,她就变这样了,呆若木鸡,一动也不动,叫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熊元一听徐离箜的名字的时候就知道糟了:“你这死老头子,没事说这些干什么?”
“熊元,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这个没大没小的混小子怎么对我说话的?”
“徐离箜是墨晚最亲近的人,你提到徐离箜的名字,他自然会变这样?”熊元还以为医官不知道墨婉是女儿身,还帮着隐瞒墨婉的身份。
医官了然地看向墨婉,这下他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