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唐诗诗的住处,就听见一阵哭闹声,白飞撇了撇嘴,用后脑勺想想都知道谁在哭,肯定是黄浩的女儿黄思怡了。今天是黄浩宣判的日子,当法官当庭宣布死刑的那一瞬间,黄思怡大脑一阵空白,立刻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唐诗诗眼捷手快,连忙扶住了黄思怡。白飞想去扶来着,只可惜黄思怡坐在白飞左手边,他左手还挂着石膏,有心无力。最后,不顾唐诗诗埋怨的眼神,二人扶着黄思怡上了出租车,直接开往唐诗诗的住处。
唐诗诗在江城县局里有一间属于她自己的办公室,是宿办一体的房间。当初唐诗诗调到省厅以后,局里一直也没动她的房间,有时候唐诗诗也回来小住。直到今年七月份,黄浩才将刚毕业的女儿黄思怡塞进刑警队来,将唐诗诗的住处给了黄思怡住。唐诗诗本来不愿意的,只是黄思怡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可以称得上闺蜜,才同意黄思怡搬进来。如此,唐诗诗的住处拉起了一个架子床,两个少女住在一起。
白飞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香气直铺面而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房间并不大,不过房间里充斥着粉红色的主题,各种公仔玩偶堆得满床都是。比公仔还多的就是花,四处都是花,简直是花的海洋。窗台上几盆,桌子上几盆,连床边的地上都是,白飞瞬间有种感觉到了鲜花店一般。
此时的白飞傻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踏入这个神圣的地方。
唐诗诗和黄思怡坐在床上,黄思怡捂着脸不停的哭泣,唐诗诗则在一旁温柔的抚着黄思怡的后背,不停的耳语。
黄思怡哭诉道:“为什么,我不相信,为什么。”
白飞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慰一下黄思怡,说道:“思怡,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这也没办法改变的啊。”
黄思怡听了白飞的话,立马哭的更凶了。
唐诗诗皱着眉瞟了一眼白飞,然后站起身来,把白飞拉到一边,说道:“现在她需要安慰,你给她说这么干什么。”
“我也是想安慰一下她啊。”
“你这也叫安慰?不是落井下石吧?”
白飞顿时有些气结,说道:“我和她又没有仇,我凭什么落井下石。”
唐诗诗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好了,你别说话,行不?”
白飞心里说道:“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师傅当回事了。”
唐诗诗看着黄思怡,说道:“遇到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人力可以违逆的,你不要伤心了。”
黄思怡哭道:“我妈妈早年就死了,我爸爸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现在我才参加工作,正准备好好报答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可是现在……”
白飞才知道,黄思怡是单亲家庭,那么黄浩也算是一个好父亲了。
想到这里,白飞不知道该不该将黄浩的任务告诉黄思怡,如果告诉黄思怡,那么黄思怡的心情估计能变好点,但是,如果告诉了黄思怡,那么他就违反了公安局的保密条例,要知道黄浩虽然是罪犯,但他有任务,可以说是卧底,全局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清。对于卧底,越多人知道他的身份和任务,那么卧底随时有可能暴露,在一定情景下,卧底的生命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
最后,白飞还是决定不告诉黄思怡,不能因为一时照顾黄思怡的情绪,就将局里的计划暴露。他手足无措的看着雨带梨花的黄思怡,最后长叹一声,离开了唐诗诗的房间。
黄思怡虽然在哭泣,但她并不是一个傻女孩,她很聪明,哭泣之时,她就一直在思考。不管什么原因,黄思怡都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一个杀人的凶手。黄浩从小就是黄思怡最崇拜的人,这也是黄思怡立志当一名和父亲一样的警察。
可是,如今父亲走到如此的田地,她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的蹊跷。冥冥之中,她始终信任着黄浩,黄浩是个好警察,她的心里坚定起来。
“对了。”黄思怡突然惊叫,她想起了前不久看的几步电视剧,电视剧里讲的警察为了当卧底,被判入狱,接近匪徒的情景。她慌忙拉住唐诗诗,小声道:“诗诗姐,我父亲是当卧底去了,是吗?”
唐诗诗一愣,黄浩到看守所找线索的事情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黄思怡的说法却让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她倒是觉得黄思怡说的有道理,可是杀了两个人那是事实,她亲眼看见的,卧底不可能为了查案杀死两个平民。但此时她什么也不好说,考虑到唐诗诗的自尊心,她又如何开得了口?
黄思怡看着唐诗诗的表情,瞬间破涕为笑,对啊,父亲是去当卧底去了,一定是这样。
“我就说嘛,我爸爸怎么可能是杀人犯,肯定是为了查案。”
“思怡,你……”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爸爸是卧底,越多人知道就越有危险,我知道的。”黄思怡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给唐诗诗说话的机会。
唐诗诗沉吟了一声,最后还是决定不说,起码给黄思怡一个念想,也许时间能够冲淡这份哀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