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见到寒鸦教官之后......我很幸福。”
抬起头，斯卡蒂的唇被她自己咬得有个浅浅的印记，却也因此红润可爱：“我不用再去想要保护谁......我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就好了。而其他人......寒鸦教官会守护好......”
她就是这样盲目的相信着。
如同其他阿戈尔人一般。
一个足以拯救所有人的传说，是所有即将在溺水而亡的恐惧中窒息的鱼儿们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鱼儿会溺死，很可笑。却也很现实。
因为那片海洋里已经溺死了无数水性不精的鱼儿。何况斯卡蒂这样并非鱼儿的族群。他们的每一次下潜和浮起就是一次生命的挣扎，倘若没能及时去到水面，便是死亡。
“但是我不能一直这样，对吧？寒鸦教官。”
她看着寒鸦低垂下来的眼睛，两人对视着，于是她总平静漠然的脸上就有笑意扬起。毫无防备的天真笑容如同无月夜空下的另一轮明月，照亮了寒鸦在夜色中渐渐沉淀平静仿佛安睡的内心：“您不会一直在这里，或是一直在那里。您......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对吧？”
因血脉而起的悸动早已断裂。她已经无法从眼前亲人的身上感受最初依赖他的理由。
“......是的。我总会迈向下一个地方。总是停在一个地方，驻守一个地方。那是平白消磨时间的自杀行为。我要向着能够解决问题的地方走。”
这个回答绝对不算温和，哪怕寒鸦的声音已经尽力显得平静和温柔。他仍是从斯卡蒂眼中看见了泛起的水光。
“那么......教官。你可以......稍微等等我吗？我走得不快，游泳也不算快，力气也比不过你......”
可血脉的链接不过是最初的理由。在最初的时光之后，她有了更多依赖他的理由，有了更多的思念。她伸出手，捏住了寒鸦的裤腿：“我会努力跟着你，我可以让自己变得更有用。我......你离开的时候，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傻丫头。如果在我决定离开的时候你还是这样想。那自然是可以的。”
她怎么就哭了呢？
今天遇见的感情怎么都没几个开朗向上的？
寒鸦蹲下来，苦笑着。危险的笑意吓坏了女孩，让她眼角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别哭别哭......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