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筑出这副身躯应有的模样,只有破损的衣物证明了他确实曾经被人击伤。
寒鸦架出一个备战姿态,却完全没有想要将自己的神话呼唤至现实中的动作。
这让哲罗姆的神色越发阴沉下去,他开始感觉到被愚弄,开始觉得愤怒了。
“我不是后天的神。我没有足够被人们称颂并实现成信仰的传说。”阿戈尔的剑术姿态,起手式。成千上万次的架出这个姿势后,寒鸦仅仅是这样立着,便有骇人的气势缓缓渗入敌手心房:“作为一个被造出来的,‘先天’的神灵。我现在才正要开始创造自己的神话。”
“......你扯你吗的蛋。”
哲罗姆的长枪上终于开始浮现不属于常理的扭曲力量,那是神灵的力量,是足以让神灵真正受创甚至死亡的力量:“阿戈尔的最强,陆地上行走的灾祸。你说你没有自己的传说,说要用我来创造你的神话?”
“你如果像那些勇士一样,借用其他神灵的能力来与我战斗,那倒也算得上你的本事。”看着寒鸦那孑然一身的姿态,看他如同最愚昧的凡人般用一柄凡铁的剑面对自己,哲罗姆在恼怒中甚至笑了出来:“寒鸦。你以为,你凭什么?”
“我曾经得到过一些人的描述,可泡泡说过,那算不得我的神话。因为我没法从那些纪实的话语中得到任何增强。他们传说中的我,甚至还不如真正的我。”以神灵的身份做出愚者的姿态,寒鸦已经给足了哲罗姆面子,他纵容哲罗姆三次机会。可对方却一直不够果断:“我的强大,我的无敌,我的......胜利。”
如果战争中只能取得凄惨的胜利,那与失败何异?独自一人取得的辉煌,身后却是理应守护之物的尸横遍野。
寒鸦这个存在,于无数战斗中幸存,于无数战斗中获胜。落得一个最强之名,却只能看着茫茫怪物越过自己这茫茫海洋中飘摇的孤塔,撕碎身后的土地。
那又称得上什么见鬼的胜利?死者又怎能赞颂那见死不救的高塔的传说?
寒鸦没有神话传说,因为他从未留下过任何美妙的佳话。哪怕有无数人曾想赞美,却只会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词穷。
他不过是海洋中的一块顽石罢了。
“我不能陷入战争。”寒鸦看着依旧没有攻下来的哲罗姆,知道对方在期许什么:“因为我无法在战争中获胜。”
“可现在......这只不过一场战斗。哲罗姆。”
你该悔恨,该明白寒鸦教官今天正因为你的礼貌而心情不错。你该见好就收,然后带着自己的一点小小胜利回到温暖的小窝里开一瓶啤酒庆祝。
“只,不,过,一场,战斗?”重复着寒鸦最后的一句话。哲罗姆看着那个传说中强悍,却被自己一度又一度压制的名不副实的所谓“最强”,哲罗姆在重复这些话语时,牙关紧咬,愤恨无比:“那你就该失败一下,然后清醒的意识到,这场战争正是因你而失败。”
“不。我没有身处一场战争。泡泡负责指挥,奈亚负责战术。而我,我只是依照某些安排,在进行只属于我的战斗。我只是一个......士兵。”剑术的姿态稳若磐石,寒鸦已经看见这个地区已经被某种迷蒙的雾气笼罩,化作了异域——而且是哲罗姆制造出来的异域,他甚至能够在这里得到更多的加持。
可寒鸦却依旧孑然一身,仿佛要独力对抗天灾和神灵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