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灯光终于在漫长坚持后悄然熄灭，在内部采光并不好的走廊上，突然少去一份光源，让门前静静等待的人只感觉到阴影骤然自角落里扑出来。
捂着额头，把自己产生的一丝轻微幻觉挥散，凯尔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的那一台手术也不过刚刚结束。患者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是她最熟悉的那种，哪怕挣扎在烂泥里也想继续活下去的意志。
这样的人本应为这片大地送去更多的活力——但眼下，他们却只不过盲目的在权利和阴谋的交错中白白泼洒热血。为伤痕累累的土地又添新伤疤。
“嗯？”
华法林是最后几个走出手术室的人，手术台上沾染的东西已经被放入专门的处理区。重新换上便装的华法林看起来并无多少过度疲惫......比起凯尔希，她实在是太有精神了：“凯尔希？你还不去休息？”
“不着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已经从长椅上站起来，拿着罐装咖啡的凯尔希轻轻饮下一口。让苦涩的滋味刺激着有些倦怠的大脑：“这次在手术台上，没有又一次出错吧？”
她完全是在无中生有，华法林最近一段时间都完全没有在手术台上出错......但手术台之外，她已经犯过好几次错误。而且是身为资深医师不应犯下的低等错误。
“......没有。”
没法对凯尔希的话语表现出恼怒，华法林知道凯尔希过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她总是高昂着的头颅低下来，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般顺从：“我说过的，这其实只是些小问题。”
“难道要我看着你把错误酝酿到更大的程度？”
站在她身前，凯尔希的气势俨然是长辈和训斥者。哪怕两人年纪相仿，此时的立场也允许她如此凌驾于华法林之上：“如果不是有人察觉到你的状态不对，多对你照顾了一些，你已经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了。华法林医生。”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啊。”
嗫嚅着，华法林根本没法顶撞凯尔希。
所以凯尔希的话语不会被任何人打断，她咄咄逼人，她话语如刀：“不，你完全不知道。你仍然把这件事情当做自己的私事，以为时间能够让所有伤口愈合。但你完全没想过如果不可挽回的错误发生，当你在手术台上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不仅会把大家的努力付诸东流，甚至可能会让一条本可保留的生命葬送。”
“你知道吗？你完全不知道。你一直拖着这件事，所以我才允许了博士在这次行动中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