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用了,谢谢。”
然而虽然一开始确实有想要寻求些药物的帮助,但寒鸦主动提出过后,她又退缩了——明明她作为队长,在这种时候不应该退缩才是。
但她确实退缩了。在这个男性面前,“柳德拉”莫名的感到心虚。她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如果顺着他的步调走,她迟早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她果断相信了自己的直觉:“我们的队伍里有懂得医术的术者,待他恢复一些精神就可以了。”
然而那个术者自己也被高烧困扰着,估计天亮之前都没法恢复精神。
在木柴不住噼啪爆响的火焰对面,可以看见几个明显状态不是很好的人被队友送到最靠近火堆的地方,湿透的衣物都被褪去,但换上的“干燥”衣物也都肉眼可见的潮湿。
他们在这场暴雨里跋涉了太久。
但除了跋涉,他们别无他法。谁也不知道天灾究竟什么时候会爆发,只能用最大的努力远离灾区范围。况且,在这样的丘陵地带,他们连一处避雨的山崖都找不到。能够只用几个小时的雨中跋涉就抵达这处塔楼,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的结果。
柳德拉并不后悔,如果不选择尽快抵达这处安全的塔楼,被暴雨困在灾区深处的话,她的队伍只会被从地面下暴起的灾难刺穿,成为大地上凄惨余景的一部分。如今的代价仍在接受范围之内,所以她并无忧郁。只是数小时累积的寒冷在身体上难以被驱散,她坐在火焰的近处,尝试着让温暖重回身躯。
被她制止,寒鸦只好重新坐下,背后倚靠着葡萄先生,野兽特有的高体温让他感觉十分舒适,这让他严格控制着面部肌肉的表情变得温和许多:“真的不用么?我们有卡车代步,很容易在沿途的城镇得到补给。”
“真的不用。况且,你看我们这穷样,哪有钱买药。”
苦涩的笑了笑,柳德拉很是直白的翻了一下自己的裤兜,只有些许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碎屑从中掉出来:“我们自己有自己的医疗手段,没必要欠多余的债。几位不嫌我们打扰就已经很感激了。”
话题陷入止境,只有跳跃的火光与雨声在夜色中连绵不绝。直到柳德拉第三次险些一头栽到地上的时候,她才尴尬的看着寒鸦笑笑,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的队伍中。那些人已经在火焰的暖光中安心的睡下,即便是留下守夜的两人也都满面疲惫的神色。全凭互相掐手背才勉强撑着。
越过跳动的火焰看见那两人因为用劲问题而小小的争执起来,寒鸦不禁微微弯起嘴角。这群人纪律虽然不是很严密,但彼此扶持的模样让寒鸦很是喜欢。看着这些互相帮助努力活着的人儿,他就能感觉到某种欣慰一般的感情。
“多谢你们。寒鸦先生。”
柳德拉的身影消失在那支队伍中的同时,寒鸦隐隐约约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