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剑。
我还有......我的双手——
骨头在被折断。
肉体在被摧垮。
手臂上的肌肤,在恶魔腐蚀的涎水下不断地撕裂溃烂开来,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没有咆哮。
也没有怒吼。
咔嚓。
苏树撕扯下了自己左手的臂骨,将尖锐的那一端,径直刺入了一头恶魔的眼球。
噗嗤——
鲜血爆溅。
浑身浴血的黑发少年,宛如杀神般地伫立在自己弟弟前,他周围的恶魔尸体,已然堆成了一堆山峦。
然而......
太慢了。
杀得,太慢了。
鲜血已经糊进了瞳孔和眼球,所视的一切都充斥着一片血色。
腿骨已经折断了。
少年的但丁,用仅存的左眼,悲泣着、哭嚎地望着,自己兄长的背影,倾颓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哥......”
无穷无尽的畸诡之物,如潮水般爆涌而来。
仿佛将要他的身影,吞没其中。
在一切都碎灭、一切都倾颓的绝境中。
震荡奥林匹斯的赤色巨人,被一道大地上喷涌而出的、炽烈的光束陡然贯穿。
寒风刺骨。
雨点冰凉。
少年但丁,颤颤巍巍地支撑起了身躯。
一切仿佛都变慢。
无穷高的天际。
血光垂坠。
嗤——
一柄残破的、浑身都是裂纹的,犹如人那般高大的血腥巨剑,骤地贯穿了撕咬下来的、那一刻恶魔的头颅,贯进了颓倒在地的黑发少年,那身前的血肉中。
苏树呕着血,怔怔地望着。
望着,残破不堪的魔剑剑柄之上。
那一颗虚弱的、仿佛立刻要闭阖的眼球,和自己恍惚地对视。
我要死了。
你也要,死了吗?
那黯淡的,像是要立刻熄灭的目光。
传达着,魔剑的意志。
祂在渴求。
人类的血。
“这样啊......”
苏树咳嗽了起来。
他嘶哑地、咳嗽着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