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微微一颤的伏提庚,骤地将剑锋一偏,下沉的剑身径直撞向了苏树的剑。
......此乃破绽!
千百道幽暗的剑光猝然爆发,犹如一朵黑色的玫瑰无声盛放开来。
铛——!
一阵令人牙酸的爆鸣,双方的身影交错而过。
站在阁楼上围观的魔女紧张得都快屏住了呼吸,凝望着这场父子之战的结果。
嘶......
银发青年的面庞之上,悄然绽开了一道淋漓的血痕,粘稠的赤色从中缓缓渗了出来。
“阿尔文输了么......”
摩根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个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毕竟对手可是......卑王伏提庚。
吞噬光芒的魔龙,镇压不列颠已经足足二十年。
阿尔文如今才几岁?他连十五岁的成年礼,都还差几天才满!
不如说,能和卑王正面交手,已经是绝世天才都不足以形容的妖孽。
“我输了......”
老人缓缓响起的嗓声,让魔女为之一怔。
啪嗒。
伏提庚手上的木剑骤地爆裂了开来,刹那碎成了一滩齑粉,轻飘飘地,随着风被轻轻拂远。
“您留手了,是阿尔文胜之不武。”
是的,苏树是故意的。
他一开始,便根本没想着能给对方造成伤害,而是奔着破坏老爹的武器而去。
他在赌。
赌,伏提庚会偏开剑锋。
赌,父亲对儿子的那一抹温柔。
于是,他赌赢了。
正如苏树所述......此乃胜之不武。
若这是战场上的生死交锋,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
身为卑王的魔龙伏提庚,失去了剑,或许才是他最强的真正形态。
他的这双手便是天生的宝具,是不列颠大地的延伸,灌注魔力后的随手一击,便是卑王铁锤的轰鸣,能令得瀑流倒悬、天河倒湍。
然而,此乃「论剑」。
剑都碎了,自然也就输了。
“胜之不武又如何,输了就是输了。
“阿尔文,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你把握住了它。”
是的。
如果再来一次,伏提庚绝不会再上同样的当。
苏树把握住了,那唯一的、也是转瞬即逝的、胜利的辉光。
这样万分感慨着。
老人的嗓声,毫无一丝一毫落败的苦恼。
相反,他望着眼前的银发青年,那原本的积郁也仿佛一消而散,解开了束锢的心结。
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