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期待着敌人面对你,亦会大彻大悟、手下留情吗?
“怀抱着这样软弱的心态还当什么骑士,不如回家养猪去吧!”
剑比话语更能传递心意。
通过这短暂的交锋,苏树便已经看出来了,此时此刻未称王的阿尔托莉雅,那身上所存在的问题......
——希冀着人的善,她实在太高尚了,高尚到了近乎于病态的程度。
因为身怀红龙血统饶是受伤也容易恢复,于是面对自己憧憬的偶像亦不敢拿出全力施为。
她总为别人念想着,可在那颗淌血的龙心之中却忽略了自己的位置。
这不由得让苏树联想到了,卫宫士郎那同样堪称病态的正义感。
当然。
若非怀抱着这样慷慨的决意,那也就不是身姿夺目的吾王了。
只是。
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他人,这样的想法无疑是极度扭曲的。
苏树想要将她,悉数纠正。
“你和你的剑令我感到可笑。”
银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抬起剑尖,指向了金发少女凌乱的脸庞,掷地有声的话音如佛陀真言吐绽。
“你是在侮辱我吗?!想着是练习我便会手下留情吗?!若是真的想表达出尊敬,便给我拿出你的全力!”
“感,感谢您的指正......”
伸出的手,颤颤巍巍地捡起了跌落的木剑。
少女喘着粗气,从地上缓缓爬起,再度摆出了持剑的架势。
是的,她其实地无比清晓,自己这幅身躯之中所蕴含的伟力。
养父传授的剑术,她更是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这广袤的不列颠,少有人能够在武艺上指教她。
但,正如养父那一针见血的评价:
期待着人具备善性的她,还没有足以杀人的决意。
即便是粗糙的木剑在魔力放出的强化之下也将变得犹如坚铁,其锋锐足以将人一刀两断。
因而在过往的训练之中,少女从来不敢全力施为。
现在,顷刻毫无悬念的落败令她明白——她终于有了足以挣脱束锢的对手。
“得罪了,阿尔文阁下。”
双手持剑摆出了端正的中段架势,少女浑身弥漫出的磅礴气势犹如风压般吹拂得麦野不住摇曳。
然而苏树伫立在这气场之中屹然不动,单手握剑高举,以侧身迎人,看上去浑身仿佛全是破绽。
她拿出了全力,可那又如何了?
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守护之剑便意味着有负担,远没有毫无顾忌的杀伐之剑酣畅轻快。
苏树可以毫不留情地攻击向她最薄弱之处,然而出于伤人的顾忌阿尔托莉雅的出剑则显得犹豫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