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病房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似乎是从苏慕洵骨头里渗透出来的。
陆倾亦借着房间里不算亮堂的光线，微微抬起了头。
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看向他，过了许久才说道。
“为什么要来？”
话音落下时，陆倾亦眸色一沉，突然就笑了起来，“也对，我都忘了。你现在需要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活命，你关心ta的安危，也是应该的。”
“……”
苏慕洵听着，反应不大，甚至于脸上连一点细微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过。
“又不说话啊。”陆倾亦缓缓侧过脸，看了一眼被窗帘遮掩住一半的窗户，“既然没有话跟我说，那你就走吧。”
大约是深夜的缘故，丝丝凉风穿透了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
陆倾亦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但苏慕洵的手却没有松开她脚踝的意思。
甚至下一秒，他轻轻地将她的腿又往后拽了下。
冰凉的指腹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轻轻地揉捏着。
像是知道她哪里不舒服，每一寸位置都把握得很好，很快陆倾亦的小腿就没有之前那么酸痛了。
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说过一句话。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莫名的压抑。
“你身子弱，怀念念的时候，就经常会小腿抽筋。”蓦地，淡凉如水的声音从苏慕洵的口中发出。
他低着头，长睫挡住了他那双满是魅力的、算无遗策的桃花眼。
一时间，陆倾亦有些看不真切这个男人的心思了。
想来……
她默了默，嘴角轻扯，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来。
她从来就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的心思吧。
“一年多前的事情我已经记起来了。”陆倾亦撑着床坐直了身子，同时距离苏慕洵也近了一些，冷戾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下颌一收，消瘦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冷峭感来。
苏慕洵闻言，眸光未起半点波澜。
“想起多少？”他问。
陆倾亦嘴边噙笑，神色却寡情极了，就连回应他时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凉薄。
“说多，也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