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半晌。 顾帅帅似乎终于能确信顾尔尔情绪稳定，不再伤心，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重新转过来面对傅司寒。 模样端正而认真。 “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了。好男人才不会欺负女人。” “欺负？” 男人因为这个形容词而若有所思，薄唇轻轻抿了抿，透着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 深黑的眉眼里还有很淡很淡的光，就这样看了顾尔尔一眼。 女孩低着头，脸上倒是没什么难受的表情了。 好像这小家伙一来，她便有了底气。 如今母子俩用一样乌黑发亮的眼眸望着他，好似重新拥有了力量一般，眼睛特别的亮。 “我没有欺负女人的习惯，更不会欺负我太太。” “你刚刚就是这样做了，好男人才不会做了不承认。” 小家伙义愤填膺。 他眼睛里可容不下一粒沙子，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妈咪的。 傅司寒似笑非笑地朝他望了过去，眼神里带着一丝打量。 “我记得你说我是渣男。” “你！你承认啦！” 顾帅帅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小小的那道身子，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就这样瞪大了眼睛望着傅司寒，有些生气，还有些气愤。 “没想到你当真是这样的人！哼，还好我一直坚信，一直拦着尔尔，不然她肯定又要被你骗了。” “骗？” 傅司寒挑眉，虽是早有准备，并不生气。 可怎么听着自己儿子对他的控诉，心里头总是窒得慌。 “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顾尔尔摊开手，满脸无奈。 “刚刚说过啦，我还没纠正过来……” “尔尔，你不要跟他说话啦！你太容易被骗了。” 小家伙一下子就将顾尔尔的话打断，实在是太担心了，以至于一丝丝风吹草动，都足够让他胆战心惊的。 这让气氛变得越发沉默。 傅司寒便许久都未曾说出一个字，望向女孩的眼神里满是狐疑之色。 此刻的他眉目紧紧蹙拢，漆黑的眸光微变，眼底情绪闪动着，着实是很难理解，怎么会有人把孩子教的这么…… 成熟懂事？ 他一时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只觉得这个小家伙，实在是过于妖孽了。 “我们商量好了。”忽然间，顾帅帅奶声奶气的嗓音打破了室内岑寂。 他站定在地板上，稚嫩的面庞上满是认真之色。 就这样扬起脸蛋望着傅司寒。 “我们觉得，还是应该要先请你离开。” “嗯？” 傅司寒倒是没料想到，他们俩在旁边嘀嘀咕咕了那么长时间，最后得出的结论竟是如此简单粗暴。 便轻轻嗤笑了一声。 “如果我不走呢。” “这里是我们的家，赶你走你还不走吗？”小家伙实在不理解，“喂，你要这么厚脸皮的吗？” 傅司寒差点笑出声。 “这不叫厚脸皮，帅帅。这叫……适当行使自己的权利。”
br>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我儿子。这是自你出生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如果要我走，那么我也必须把你带走。” “你——” 傅司寒见他们俩态度坚持，也没有耐心继续耗下去。 索性摊了牌，黑眸笔直望着两人，里头暗含警告。 “而且我已经准备向法院提起诉讼，到时候打赢了官司，你的抚养权还是会在我手里。” 他嗓音冷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说出口的话，却格外冰冷。 “到时候就算采取强制手段，你也只能跟我回去。” 小家伙用力哼了一声。 “才不会呢！我查过国内的法律，会让小孩子自主选择。” 嗯？ 傅司寒笑了。 “你的确聪明。只可惜，这里是海城。” 男人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就这样站在两人面前，那瞬间空气里便重新充满了压迫感。 头顶灯光洒落下来的光亮，将他拉成一道长长的光影。 阴影几乎覆盖住母子俩全部身躯，便连空气都平白多出了一分窒息的感觉。 哪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顾帅帅，现在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傅司寒俯身，低哑的嗓音清脆而干净，就这样落在两人耳里。 “我想，这一天要不了多久。” “你你、你骗人——”小家伙心态有点崩塌，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被傅司寒全方位碾压，原本自信满满，觉得渣男爸爸会轻易放手，毕竟没人会喜欢一个和他不亲的孩子。 可万万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这样坚决！ 坚决到小家伙忽然都有些害怕了。 便直接站到了沙发上，冲着他吼。 “不可能！” “我才不要你，我只会跟尔尔在一起。” 他激动到满脸通红，奶声奶气的嗓音因为喊得过分大声，隐约都有些嘶哑了。 “你太过分啦！ “我不会同意的。” 小家伙一想到那个可能性，便眼圈通红，转过身直接抱紧了顾尔尔。 “我绝对绝对不会和你分开。” “不会的不会的，妈咪也不会和帅帅分开。谁也做不到啦。”顾尔尔瞪了某人一眼，责怪他竟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 很好。 果然母子情深。 傅司寒黑眸垂下，望着两只小可怜，心底难得涌起了一抹暖意，便顺势道。 “没办法，那只能是你们俩一起跟我走。” 两人几乎同时窒了一下。 顾尔尔和怀里的小家伙对视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底的急切，然后便急急忙忙开口。 “不行！” 他们异口同声，几乎同时开口。 顾尔尔也有些火了，乌黑的眸里水意弥漫。 “你——你简直不讲道理。” “就是！你又没养过我，凭什么要我啊？” “坏人！” 母子俩口口声声的控诉和指责，可在傅司寒听来却没有一丁点反应。 他索性在沙发上躺下，长腿交叠在一旁的矮凳上。 “既然如此，也只能我暂时先在这里将就一晚
。” “你——” 母子俩面面相觑，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慵懒又自如的模样，赫然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里一般自在。 “你太赖了吧。” 这是顾帅帅最后得出的结论。 他本来也有点好奇自己亲生爸爸的意思，现在见到了，发现帅是帅的，可人不但渣，竟然还这么……爱耍赖呢。 天色越来越晚。 见傅司寒几乎都快睡着了，两人实在是都没了法子，便几乎同时起身朝房间里走去。 “随便他好了！尔尔，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小家伙一直紧紧牵着顾尔尔的手。 他不放心，怕尔尔被渣男爸爸拐走。 “嗯，好。” 这正巧也是顾尔尔不放心的。 她还怕傅司寒这个不讲武德的，趁着自己睡着把孩子偷偷抱走呢。 母子俩达成默契，一起走进顾帅帅的房间里。 “咔嚓”一声落了锁。 两人都用力锁好了房门，仔细确认了好几遍，生怕被人闯进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