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国，再强国...”
冯庸反复咀嚼这句话，好像渐渐明白了什么，但又没完全懂。
张学铭对冯庸寄予厚望。
耐心解释道。
“在你看来兴国在前还是救国在前？”
“自然是救国，国若亡，还谈何兴国。”
张学铭点头，继续追问。
“创办冯庸大学初衷定然在救国为先，兴国在后，但教育救国，工业救国，需要多久？”
冯庸明白张学铭话中含义，面色有点难看。
“少则十年，多则数十年。”
“若两年后日军大军压境，三省全境陷入战火之中，教育与工业能否救国？”
冯庸脸色隐隐发白，微微摇头。
“不能。”
“工业不能，但教育能！”
冯庸一惊，只见张学铭格外认真。
“教育能！我说过，我需要一支教导队，下军队，下乡村。”
“教育能唤醒民族意识，能唤醒抗争意识，更能让人有勇气走上战场与侵略者做生死搏斗！”
“这就是教导队的意义，他能给人们带来信仰和理念！”
“信仰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一支军队若有了教导员，将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甚至是三百的战斗力。”
“当然，教导员的工作也是很难开展的。”
教导队这个概念别说冯庸了，国内目前几乎太多人人知晓。
杨宇霆和王永红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哪怕是三人这种出类拔萃的人杰，刚接触到教导队和信仰的理念，一时间也是很难理解。
冯庸毕竟年轻。
不足三十岁的年纪，又留过洋，接受新事物能力相对容易。
他隐约间感觉抓到了某些东西尾巴。
但却又被它逃开了。
冯庸清楚，张学铭为他打开了一方崭新的世界，也可能是他倾尽所有想要找到的世界。
冯庸神色有些挣扎。
他清楚。
张学铭今日来冯庸大学，就是要自己出任教导队领头人，并且将冯庸大学变成一座专门为奉军，为他张学铭培养教导员的学校。
可这冯庸大学，一砖一瓦都是他的心血。
冯庸是真狠不下心。
张学铭也不催促，静静等待冯庸的回答。
杨宇霆向来心思敏捷。
“冯庸啊，你创办冯庸大学难道不是为了救国？”
杨宇霆是同冯德麟一个辈分的，按辈分算冯庸要教杨宇霆一声叔叔。
“大帅已经着手开始回收中东铁路了，很快会与苏军开战，一旦结束北方的战斗，立马就要开始整军剑指关东军。”
“什么！？”
冯庸大吃一惊。
“大帅不仅要驱逐关内蛮夷，更是在为南征东洋岛做准备。”
“你是冯将军的长子，比谁都要明白战争的残酷，很多时候要拼的就是信念。”
杨宇霆的话点到为止。
既将张学铭的雄韬伟略稍加透露，绝密事宜又绝口不提。
尺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杨宇霆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事情他们的大帅非常上心，甚至不惜亲临冯庸大学来劝说冯庸。
这份殊荣，当初王永江可都不曾有。
冯庸大惊失色。
看向张学铭的目光急剧收缩，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