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离开养心殿后，当晚朱佑樘便紧急召见了课盐提举司的提举官。
百官们只是知道顺天府的总课盐提举官被召入皇宫了，却没人知道弘治皇帝为什么召见课盐提举官。
第二日开始，包裹北直隶、南直隶在内的各地布政司辖下的课盐提举司，纷纷开始收缩兑盐的条件。
这让本就兑盐困难的大明帝国，用盐引兑盐更是难如登天。
国朝不缺聪明人，但凡能做出成就的，无论是大商贾还是大地主权贵官僚阶层，他们都懂得分析朝廷的每一个细微动向。
先是罢黜开中制，取消商人在开中的作用，随后弘治皇帝于乾清宫召见顺天府课盐提举，后不久，各地政府又开始纷纷收缩兑盐限制。
这一切的表象之下，无不是为了掩盖朝廷缺盐的根症。
聪明的大官僚、权贵、外戚、藩王、大地主、大商贾等阶层内，很容易就读懂了一条条政策之下，掩盖住的事朝廷目前面对的困境。
换句话说，堆积在他们手里的盐引，在未来将会更加难以兑换出食盐利益。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开始纷纷抛售手中的盐引给散户小商或者百姓。
百姓和小商贾们也不傻，他们不会花平价去购买盐引，而这些人又急于用盐引套现。
现在下面的人还不清楚朝廷政策的调整，时间托下去，他们将再也抛售不了堆在手中的盐引，这些东西现在在他们手上就和废纸没什么两样。
于是这个阶层的人群，开始默契的一同折价抛售盐引，一时间各地百姓小商们，纷纷开始踊跃购买。
当这些消息汇聚到朱厚照耳中的时候，朱厚照震惊的不轻。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灿第预测的轨迹在进展着。
朱厚照显得无比兴奋和激动，挤压着大明百年的盐引负债，将在他手中彻底被解决，他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壮举，当然，这一切得益于他的小老弟指点。
他的小老弟正在用决定聪慧的智慧和无与伦比的做局手段，替整个大明做局布控！
……
锦衣卫北镇抚司。
牟斌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当然也能看清楚朝廷政策的动向，实际他是第一批知道朝廷动向的人。
锦衣卫负责勘探情报，牟斌作为指挥使，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
“魏千户，你手里有盐引吗？”
镇抚司内，牟斌正在和魏红樱随意的闲聊。
魏红樱摇头：“没。”
牟斌四下看了看，低声提醒道：“若有盐引就折价卖了吧，现在市场很好卖。”
魏红樱欲言又止，瞥向牟斌手中的一叠盐引，道：“大人这有多少？”
牟斌笑道：“不多，折算下来不过三五百两。”
他压低声音对魏红樱道：“朝廷的政策在变动，皇上召见了课盐提举司，现在又开始收缩兑盐的条件，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见魏红樱没有回答，牟斌沉声道：“说明朝廷现在已经出现了缺盐危机，这些盐引要不尽快出手，最后都会成为一张废纸。”
“别怪本官没提醒你。”
牟斌说的煞有其事。
国家不缺聪明人，更不缺这些自诩聪明的聪明人。
一时间魏红樱竟不知道是该夸牟指挥观察入微，还是该骂他愚蠢！
不过这也从侧面去说明了，苏灿这局算计的那叫一个厉害！
她想了很久，还是道：“牟大人，我觉得你这点盐引就留在手里吧，反正也卖不了几个钱，还要折价去卖，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