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成为受害者，那么人人都能够轻松找到自己的理由。在我看来，真正的受害者除了利益受到损害的病患之外，应该是那些遵纪守法的医疗机构，还有万千以后需要搜索重要资料的普通民众们。”
“正是因为那些医疗机构守法经营，却恰恰导致了它们的利润不足以支撑高额的竞价搜索费用，也就没有资格在首页露面，失去了和患者们见面的机会。这该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这便是搜索排名模式的原罪了，守法的经营者反而做不起推广。你在竞争中失败，是因为你做的太好了，太守规矩了。
孟繁岐也是因此才说白度的利益与正常经济者的利益是从根本上有矛盾的。
pt市高官甚至已经公开指出，莆田系医院的客户来源主要就是白度：“白度2013年的广告总量是260亿元，而莆田的民营医院在百度上就做了120亿元的广告。”
孟繁岐敢直言白度在这方面的收入比例，便是因为数据的来源足够权威。
“我也是不查不知道，莆田医院的广告费竟然已经在白度中占据了如此夸张的比例。”当时查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孟繁岐才彻底醒悟过来，自己给李彦弘打去的那个电话，实在是太年轻太简单了，甚至有些幼稚。
“想要改变这样的事情，就要放弃幻想。革命势必要有流血牺牲，不是靠请客吃饭就能解决的。”孟繁岐与白度合作的检测算法和天网项目营收不错，但这显然远不如莆田医院的黑心钱来得多来得快。
持续维护天网项目需要诸多人力物力，开支上就首先多出了不少。
给莆田医院打广告，派两个程序员改改即可，闭着眼睛每年上百亿地收钱，岂不美哉？
但凡是采用搜索排名为最主要收入模式的公司，到最后收入都会集中到少数几个特殊的行业，这些行业的特点就是假货劣品横行，监管不力。
劣币高价竞价排名驱逐良币，占据市场圈好地盘之后再慢慢宰客。
白度如此，阿狸系如此，谷歌也是如此，没有太大分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谷歌主要营收的关键词和行业与白度稍有不同，这主要是由于不同的国情导致的。
比如谷歌最贵的广告关键词是离婚律师类型的，这个行当在美暴利且混乱，竞争激烈。
在几个类似的方向上同样鱼龙混杂，民怨不小。
谷歌在广告上推广的条数稍微少一点，比起白度吃相太过难堪的八条，谷歌的设置是三条广告。
广告的标识可能稍稍醒目一些，但本质上区别并不算特别大。
最多也是三十步笑百步的感觉。
“不过据我们了解，您最大的一笔启动资金似乎就来源于搜索技术相关的分成，不知道我们的情报是否正确？”采访交流期间，也有记者提出了类似的疑问。
诚然，对于孟繁岐目前谷歌研究员的身份来说，虽然谷歌早已退华，但他严厉批评白度仍旧是涉及利益相关问题的。
并且，大半年的时间过去，已经有不少人大概了解到了孟繁岐第一笔超大资金的来源。
“人们对这件事的认知稍微有些误解，竞价排名就是单纯的收费曝光广告，我本人并不参与该方向的任何算法设计。”
“我在年初的时候为谷歌搜索推荐算法做出的贡献主要集中在几个关键方面，那就是打击骗点击的垃圾网站提升搜索质量，提升移动端友好的页面排名，以及开发语言AI智能使得搜索引擎可以更好地理解长句难句。”
“这些算法和技术旨在提升搜索结果的质量，排除无效或者移动端不友好的结果，并使得用户的搜索意图可以得到更好的理解，这些东西和竞价排名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孟繁岐这次直接出面批评白度，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民众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