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爷爷离休了, 配的车也退回后勤部了。平时要用车，就给干休所那边打电话，然后那边会派车来。 但肯定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了。 毕竟干休所又不是按人头给老干部们准备了那么多辆车。 万一车不够, 也要分轻重缓急的。 而且, 他打电话要车给儿子、媳妇用也说不过去。 退下去了，一般就只限于自己本人使用了。 吃过晚饭，程澜叫了员工开车送林琅他们三个去西站坐火车。 接下来几天她也大多在看账本，有成本偏高等情况就把相关责任人叫来问问，做出相应处理。 她给的奖金很高的。奖惩必须分明, 当奖则奖, 当惩则惩。 同时她也在看着运营的情况。 虽然利润没太大波动，但有些时候也需要防微杜渐。 都看过，目前是处在正常运营状态她也就放下一半的心了。 另外, 防火、防盗，禁止赌博等问题她也都一一看过。 要想客人乐意常来，这些方面也必须注意。 上一次有个客人在包间发病，差一点就让她的生意陷入停滞了。 这些细节都不能忽视。 程澜目前处在怀孕的非安全期, 她和高煜就没有回华侨公寓那边住了。 24号，于和嘉小朋友的满月宴在公安部大院小灶食堂举办。 他俩坐高睿的车一起过去。 以方奶奶和于奶奶的交情, 她老人家不在家, 他们肯定得全员到齐了。 程杳穿着红色的冬裙跟着于奶奶待客。她如今处事落落大方的，很能出得厅堂。 程家村的人偶尔问她怎么有这么大变化。 她就笑吟吟道：“我就跟着小姨、跟着太奶奶学就好了啊。” 她身上最大的变化就是自信。 小姑娘学习成绩不错, 十分的刻苦，再加上北京的好中学教学质量比成都的还好。 她以后考上好大学的希望很大。 而且，妈妈会过户一套房到她名下。 在北京有一套房比这些在四合院工作的舅舅、姨妈、表姨都强。 程昕说等满了40天，再歇几天到正月初八办事的部门开始上班就去办过户。 所以，程杳如今活得很有底气。 程澜去抱了抱如今已经白白胖胖、好像年画宝宝一样的于和嘉小朋友。 小家伙不认生, 谁要抱都肯的。 高煜就着她的手看了看，忍不住笑道：“一身的奶膘！” 程澜道：“长着、长着就掉膘了。小时候有这一身神膘护体才好呢。” 能养成这样，说明家庭条件好啊。 程澜问高煜，“你要不要抱抱？” 高煜没抱过这么大的奶娃娃。 小时候堂弟、堂妹挺多。 但他和高煊每天被老爷子训练，累成狗啊。哪还有精力去带奶娃娃？ 程澜看他心动却又不敢行动便道：“你坐下，把两只胳膊学我这样抬起来。” 她把小鱼儿放到他臂弯里，然后帮他调整着动作，“你放松一点他才会舒服。” 高煜看小奶娃没哭闹，呼出一口长气，“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他还没有一杆枪重呢。” 招呼客人的于援朝走过来，看到这一
幕道：“拿我儿子练手呢？早了，你起码三四年以内是当不了爸爸的。等到那时候，早忘了手感了。” 高煜磨牙。姓于的绝对是飘了，有了儿子整个人都飘了。前几年刚离婚时那副德行他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道：“你不是也三十而立了才当爸爸么，我不急。” 程澜说了，回头结婚了让他三年抱俩。完成了生育任务，以后她好甩开膀子拼事业。 这个事情他们全家都挺赞成的。 他爸那一代人，小时候都在延安住育红院。从奶娃娃起就在里头住着，有专人照顾。 父母都要打仗，偶尔战事调整回来看一眼。 一排奶娃娃睡在那里，还得看看摇篮上挂的名字才能知道哪个是自家的娃。 至于他，小时候也几乎是石阿姨带大的。 奶奶、爸爸、妈妈都要工作。爸爸、妈妈甚至还都在外地。 到他和程澜的下一代，他俩都是要拼事业的。 程澜搞不好还会被公派出国留学。而他在部队上，三十出头也正是拼命干的时候。 所以孩子肯定是交给老人和保姆带的。 他家长辈的态度都是肯生就好。 毕竟程澜大学毕业也才21岁，万一她觉得还不着急怎么办？ 他奶奶听说程澜肯三年抱俩，高兴得都快没边了。老人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让奶娃娃耽搁他们忙事业。 他爸也说他推婴儿车出去逛耍绝对没问题。 正说着，程澜看小鱼儿脸上一个用力的表情，然后很舒畅的样子。 喔豁，臭小子尿了！ 高煜则是感觉到手上一热，然后滴滴答答的水就从他之间滴落下来。 他道：“你小子，怎么发大水冲姨父啊？” 于援朝看到儿子尿到高煜手上，本来就在幸灾乐祸，听到这句顿时笑喷了，“姨父，你自封的啊？” 高煜一愣，“早晚的事。” 他在心头对着小鱼儿是一直自称‘姨父’，刚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了。 于援朝道：“童子尿干净的，没事啊！” 本来准备伸手把人接过来的程澜噗嗤一声笑出来。 就一个多月前，高煜本人都还是童男子呢。 那他的是不是也可以被称作童子尿？ 高煜看穿她所想，瞪她一眼。 程杳在那边看到了，笑着对于奶奶道：“太奶奶，我弟弟尿在高叔叔手上了。我抱他进去换尿布。” 于奶奶也一脸的好笑，“去吧、去吧。告诉你高叔叔，被童子尿淋了打牌要赢钱的。” 程杳快步过来抱过弟弟的襁褓，程澜和她一起进去。 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过也料到了中途需要给小鱼儿换尿布。 而且，离开妈妈久了他肯定不干。 所以于家把里头一个房间也包了下来，把程昕裹好用车带了过来。 还有小鱼儿的尿布、奶瓶、小手铃这些也都带过来了。 程澜便和他们一起进去。 刚才她是准备自己抱进去的。于援朝要在场面上待客，这种事就不好劳动他了。 但是吧，她一想到‘童子尿’先发笑去了。 然后程杳就过来了，她就干脆只是跟着进去。 这样四节胳膊的小奶娃，她真的是看不够。好可爱的啊！
> 屋里用小炉子烧着炭，程杳快手快脚的给弟弟换着尿布。 小裤子都打湿了，都全扒了换过。 她外婆拉过小包被给外孙盖上。方才这包被里头一直放着热水袋，所以这会儿还是热乎乎的。 等程杳给弟弟换好，又把换下来的都收到一旁的竹篮子里。 “妈，我先拿回去用洗衣机洗上。今早就有一堆在那里了，我留着没洗。这会儿正好凑够一缸。这样吃过饭回去就可以晾上了。” 大冬天的，自然的动用洗衣机洗更好啊。 程昕点头，“好，妈你替我把小鱼儿抱出去。肯定很多客人等着看他呢。” 她妈有些不太敢出去应酬，还不如杳杳呢。 但既然都从村里出来了，还是该锻炼一下才是。 四伯母看看女儿，又看程澜也要出去了，这才抱起外孙跟着程澜一起出去。 程杳则拎着篮子往家去。 程澜先引着四伯母抱着孩子往程家村的人打堆的地方去。这样她不至于太紧张。 今天不上班的程家村的人都过来吃满月酒了。 程昕嫁挺好的，他们乐得和她恢复往来。 程澜进册那天，依然是一视同仁的一个都没有请。程颖是被叫过去帮忙的。 但今天是他们送了礼金、正常的人情往来。 是轮休还是调休过来的，程澜就没管。 等四伯母终于放松了些，有不认识的人过来看奶娃娃她也逐渐坦然，程澜才走开。 来的都是于家的亲朋故旧，听说这是孩子亲外婆，对她还是都客客气气的。 王千惠问道：“澜澜，你去哪啊？” “我去于家一趟，帮这小子再拿些尿布过来。” 在这儿就不断的有人过来打招呼，要不断的应酬人。 她过去躲会儿懒。 不然程杳回来的时候肯定知道给她弟再拿些尿布过来的。 小灶食堂离于家自然不远，程澜很快就走到了。 过去一看，地坝里简直跟挂万国旗一样，全是小家伙的尿布、小裤子。 怪不得程杳要赶紧拿回来洗上。 程杳正在用熨斗熨烫快干了的尿布，洗衣机已经转上了。 她看到程澜便道：“他一天多的时候要尿二十几泡。这又是冬天，洗了甩干都要两天才干能干透。有时候都轮不过来。” 程澜笑，“辛苦大姐姐了！你比林墨称职多了。” 她看了一眼拎回来的竹篮子，里头已经有两条尿布、一套小裤子了。 程杳这是要赶紧再熨烫干两条，以备不时之需。 家里有保姆，但主要是照顾于奶奶的。保姆还要给坐月子的程昕做吃的，一天八顿呢。 照顾奶娃娃的很多事都是放寒假的程杳在承担。 不然，就得坐月子的程昕自己干了。 程杳把手上的尿布熨干了，又瞅瞅洗衣机。这是半自动的双缸洗衣机。 得自己定时洗几分钟，然后再放水定时清几分钟。 清上三遍，最后再拿到甩干机里甩干。 程澜道：“你在家看着洗衣机吧，我先拿过去。” 程杳点头，拿了一张干净的白布搭在尿布和小裤子上头。 程澜拎着篮子走到半道，看到于奶奶的保姆正走过来，一问才知道她也是回来多拿几张尿布的。
> 刚才小鱼儿尿了，但是没尿尽。新的尿布又被他打湿了。 好在剩下的量不大，只打湿了尿布，没弄湿裤子。 这会儿四伯母又抱进去换尿布了。 程澜便递给了保姆拎着，然后一道过去。 回去的路上高煜忍不住感慨，“原来养大个小奶娃这么不容易。” 高睿和他们一起回四合院，听了这话道：“确实小奶娃拉挺多的。一天二十几泡尿的事小煜你也干过。当时我下了班回来洗尿布都要洗好久。那会儿还没有洗衣机呢。” 高煜有些黑线，干嘛要拿他举例？多影响他的形象啊。 程澜忍着笑意道：“小奶娃一进一出就是两件大事了。我以后是打算请专门的保姆的，一个不够就请两个。长辈们就负责监督和搭把手就行了。” 高睿点头，“嗯，那就轻松多了。嘿嘿，其实我后来洗不过来，也是雇了生活困难的军嫂帮忙。” 主要他蹲久了，起身时不注意就会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 有一次差点就晕过去，手里洗好的尿布都连盘一起摔了。 当时一起住的战友背地里都管他叫‘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