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空艇的下方，一群人仰头围观。
“怎么回事？谁的命令？”军港的管理者匆匆赶来，他斜斜戴着帽子，军装的扣子也没有扣好，与他平日里威严的模样反差巨大，很是狼狈。
不过没有人笑他，或者说，没有这个心情去笑他了。
正相反，他的到来反而让这些人有了主心骨。
“报告港务总长，不知道，‘惩戒者’号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私自起飞了。”一名官员小跑着过来向他汇报。
“卡德隆他疯了吗，不尊号令擅自调动部队，这，降级都是小事啊……”总长嘴里说着，也抬起了头。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不需要望远镜，也不需要探照灯，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船首粗黑的巨大炮筒在缓缓转动。
它的目标是——布鲁斯克市区！
“疯了，疯了，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总长发疯似的向一旁的人们喊道，“立刻拉响警报，立刻！”
“先生，警报器失灵了，准确的说，所有的蒸汽机械已经全部失灵了。”有人回应道，满脸苦涩。
“之前那两声爆炸，有一声就来自蒸汽机厂。”
总长终于想起了之前那扰他清梦的爆炸。
他当然也听到了这两次惊天动地的声音，之后还有军营那边传来的枪声。
然而，他却并没有当回事儿。蒸汽机厂爆炸这事虽然不常见，但是有还是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顶多在心底叹一声厂长真倒霉。
港务总长抬起头向军营的方向眺望，远远看见了橘红色的天空。
当这些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出事了。
有人，不，有势力对布鲁斯克发动了进攻。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总长这样的想法。军营那边每天都有大量的枪声传来，晚上的枪声，指不定就是人家在夜训，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再说，军营在市郊，离城区有相当的距离，声音传到那边的时候，已经不大了，听见的人并不多。
只有看到驻地里火光四起的人，才知道是真的出事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奥斯顿等人正式发起进攻的时候，蒸汽机厂已经被爆破了，布鲁斯克陷入了瘫痪之中，高官又被一网打尽，就算发现了，又能怎样呢？
就比如现在，没有人会听从总长的命令。
“你！去市政府报信，告诉他们，‘惩戒者’号反了！”总长红着眼睛抓起了一名士兵的衣领，要是飞艇真的对布鲁斯克做了什么，军事法庭枪毙他都不是没有可能。
士兵却一把打掉总长的手，后退了两步，抓住腰间的火枪：“不，不，这是让我去送死，我宁可被从军队中开除，也不会去的。哈珀总长，有本事您就自己去吧。”
这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
总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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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准了吗？”中年人冷冷地说道，他的身边，炮手被用刀抵住后心，颤抖地操控着飞艇上的巨炮对准下方的市区。
身旁，副炮、小炮的炮手也被逼着操控炮口对准了布鲁斯克。
这门巨炮就是飞空艇被世人畏惧的根本原因，足足800mm口径的终极战争武器，德亚斯罗帝国几乎每一艘上都有。
一炮既出，四野糜烂。
那是真的足以扭转整个战局的可怕火力。
“老大，要不，咱把炮口再抬抬，直接毁了整个南城？幻雾国度不好得罪，那个小小教派，凭什么分去四分之一？”壮汉在一旁建议道，他眼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跃跃欲试。
中年人闻听此言，有些心动。
能献给【暴君】一场盛大的毁灭，无疑是教徒的荣幸。
这样的演出，当然是越精彩越好。
祂会很愉悦的。
他走到飞艇的望远镜旁，向下望去，望着漆黑一片的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