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月庵绝大多数化神法师的主修功法都是枯心功。
这不仅仅是因为枯心功本身直指大道，更多的是因为有资格学习枯心功的尼姑要有佛缘。
枯月庵被北域推崇，枯心功并非想学便可学的。
与佛有缘。
至于如何才算与佛有缘……
鹿栎不过襁褓之时，便被明安看出火灵体。
无忧大师看到林成之时亦说他是佛门有缘人，如林成这般好色之人都能算作有缘人的话。
有些事说出来就显得肤浅了。
鹿栎杵在静安身后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是静安的缘故，才导致她无法看到佛经。
“你本就打算与那林家子度红尘劫，为何这般诧异。”
静安并未回头，自顾说道。
“可徒儿仅仅与他见过数面，怎会如此？”
她和林成前后不过相识十几天，怎么可能如此便动了心。
按照她心中所想，如今她和林成有了因果，等到乾坤洞天再纠缠一世，如此才算红尘劫难。
“喜欢需要理由么？”静安轻声问道。
鹿栎皱了皱眉。“不需要吗？”
“我见青山心生欢喜，需要什么理由？”静安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鹿栎沉默片刻后反驳道。“可是青山本就妩媚，如此师父才会见之喜欢。”
“嗯。那在你心中那林家子是怎样的人？”静安顺着她的话问道。
“他为人好色，不似君子，仗势欺人，业障难掩。”
鹿栎将她对林成所见全都说出，好似林成恶贯满盈。
明明家中有两个貌美侍女还要沾花惹草，第一次见到她便想着双修之事。
还仗着修为比她高一个劲欺负她，不像庵中师姐一般让着她。
“那你为何还要与他纠缠，不如早些离去？”静安反问道。
“可…可不是师父让我找有情人度红尘劫的吗？”鹿栎钻牛角尖道。
“虽说你尊师重道，可自知庵中长辈对你宠爱有加，所以即便再晚个几年，你也知道为师依旧不会催促你。”
鹿栎哑然，小会后才说道。“他虽然好色、霸道、爱欺负人，可我看得出他并非坏人。”
静安转身深深看了鹿栎一眼，直把她看得不知所措。
“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便好好修炼去吧。”
有些路终究需要一个人走的，她这个师傅并不能陪着，就好像白鹫只能眼睁睁看着幼鸟跳下悬崖。
静安说完并未起身，看那模样好似还想在此处多坐一会，让鹿栎先行离去。
“师父，我以后会忘了他吗？”鹿栎紧紧握住手中佛经，小声问道。
她不知道如今心中作何想，也不知道要是真的有情却只能相望是何滋味。
可想着以后两人形同陌路……
“何必多问，你心中早已知晓结果。”静安平静地说道。
鹿栎面色一暗，默默转身朝后走去。
何必多问呢，枯月庵数千年来从未有过化神法师还俗之事，鹿栎纵然是火灵体，天生就对于枯心功有所克制，却也仅此而已。
那林家子纵然天资卓越，可数千年来飞升灵界的枯月庵法师亦是不少。
从林成和鹿栎相遇开始便已经写好了结局了。
‘终究不过是一场轮回罢了。’静安看着喂食幼鸟的白鹫如是想着。
她想起二十年前，那日明安与她的赌约，甚至只是口头约定而已。
“…这孩子便是火灵体，按理说她本身便可抵挡枯心功。我允她留发入我佛门，到时候她若能不忘情，便是师姐我错了。”
在她化神之前，她也觉得事有转机，可随着实力越发高深，心中那人也早被佛给替代。
逃不掉的。
一场空罢了。
……
回到元丰城后，林成便带着郑青和巧儿直接找上了林霞。
“少主要的这些东西，可不好找啊。”林霞听到林成另外列出的灵材，轻轻摇了摇纱扇后说道。
之前上品五行灵剑所需的那些灵材倒还好说，这新添的十几件灵材可都是稀缺货。
“麻烦林霞管事了。”林成笑着说道。
他本打算让林霞尽快帮他将东西凑齐去，毕竟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进乾坤洞天了。
可既然林霞这般说了，干脆不急了。
到时候和林澜说声，让她来取便是。
“少主吩咐，妾身自然不好拒绝。”林霞轻笑说道。
林成在四煞万衍阵的事迹就连其他大宗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林家修士又怎会不知。
林成如此年纪便已经能将金丹九转打杀，其父林册又是林家家主。
林成是下一任家主之事早已不言而喻。
所以对于林成拜托她帮忙做事，林霞心中十分高兴。
这押宝押宝，自然是越早越好。
“我这还有许多灵材、丹药之类的杂物，还要麻烦林霞管事帮忙处理一二。”
林成说着看了眼巧儿，随后就看到巧儿拿出十余个容量极大的储物袋，放在桌面之上。
对此林霞心中早有准备，毕竟传言自家少主在四煞万衍阵大杀四方，若是没有杂物需要处理才怪呢。
“到时候那灵材若是收集好了，便麻烦林霞管事传音让林澜族妹来取。至于这些杂物，到时候若是处理得有些麻烦的话，便让我家巧儿或是青儿来取。”
林成说罢看了身边两女一眼。
“还是少主想得周到。”林霞说道。
“若是无法联系到公子，林霞管事和巧儿联系便是，青儿妹妹专于修炼，时常都在打坐。”巧儿边说边施施然地朝着林霞走来。
林霞先是看了眼林成，见林成面色如常后，与巧儿对了传音戒。
“我此次来，还打算买几件极品灵器，能否麻烦林霞管事带我去族中藏库瞧瞧。”
林成拿起一旁冒着热气的灵茶，喝了一口后，对着林霞说道。
他方一将茶杯放下，郑青便不疾不徐地拿起茶壶给他添了茶。
林成见状笑着点了点头。
“如今界域大战，如极品灵器这种宝物其实都是只进不出的。可既然少主需要，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妾身需要与长老通个气。”
林霞闻言略一踌躇之后，便笑着说道。
“无妨，自该如此。”
林成并未见怪，两界交战之后灵器损耗的比炼制的多得多，如今价格定然上涨许多。为了避免出现灵器短缺，林家早早便开始囤积灵器、丹药等物资。
平常林家客卿想要从藏库中换取一件灵器只怕极难，林家子大概才能买个一两件。以林成如今的地位，买好几件的话应该不至于被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