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牢之后,陈牧云思考了很久。
说实话,现在的他,其实挺能理解陈泊远的。
虽说陈牧云一直被族人唾弃为废物,但更多的是在于,嘲笑他没有可能成为强者,他只能一辈子站在地面上,做一个普通人!
而陈泊远则不同,他是有可能成为强者的,但因为自己的原因,被迫站到了废物的行列里。
别人看待他的眼神,更多的是讥讽和怜悯!
被人嘲笑,不可怕,而被人怜悯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怜悯者的视角永远是俯视的。
所以,弱者永远是最敏感的,因为他们只有装出一副特别不好惹的样子,才能试图吓走那些,觊觎他们碗里食物的外来者。
而今,陈牧云这个外来者,抢走了本属于陈泊远的“食物”。
如若不想成为下一个“陈泊远”的话,那他只有不断的强大自己,才能让别人不敢觊觎他碗里的食物。
晚些时候。
陈牧云将周天芳叫到了琉璃宫内。
本以为陈泊远所说的账目是按本算的,没想到这次还是按箱算的。
当几大箱子的账目放在周天芳面前的时候,周天芳头都大了。
“少主,老朽年岁大了,能不能交给我一些,稍微不那么消耗心神的事情。”
陈牧云尴尬一笑,“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现在我恨不得一个人拆成两人用,赵海生在忙留香苑和窑坊那边。”
“陈艮和陈青竹接手了城防的任务,徐长庚在照料之前受伤的弟子,我实在是没人了!”
周天芳看着那满满几大箱子的账目,露出了自陈牧云与他相识以来,最囧的一个表情!
抱怨归抱怨,事情还是要做的。
因为工作量巨大,加之必须隐秘进行。
陈牧云让陈忠找来些熟络账目的下人帮忙,担心期间查账的事情外露。陈牧云又调回稳重的陈艮,让其领几名内门弟子守在聚义堂外,不得任何人进出。
如此过了几天,事情终于有了些成果。
经过众人不懈的努力,终于列清了陈家众位长老贪贿敛财的证据。
当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之后,陈牧云也不禁头疼。
“我说当日陈泊远倒台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这么急于出手,原来不仅拿了好处,还捞了这么多。”
“少主,您来看看这个……”
这时,周天芳忽然把陈牧云叫到一旁。
“怎么了?”
周天芳指着账册上,一些有问题的数据。
“这些账目有些不对,长老们贪墨的钱财都有账目做记录,虽然有些是造假的或者是提高溢价的,但总归是有据可查,但你看这个,就只记录了一串数字,具体是什么东西,用途是什么却是没有半分记载。”
“啊?”
陈牧云拿过账目,一一对照,发现确如周天芳所说。
而后,就账目的问题,陈牧云也去咨询过陈泊远,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不知道。
已然到了这个地步,陈泊远没有在欺骗他的可能,既然如此说,那就只能说明,他确实是不知道。
不过,就在陈牧云心灰意冷的时候,陈泊远却给他提供了一条线索。
那就是,这些账目其实也是陈泊远从陈伯年手里继承过来的。
如此一来,陈牧云瞬间就顿悟了,当即让人开始后,从头查起,尤其是在大长老与二长老交接时期的账目。
很快,结果就有了。
周天芳发现,在交接的过程中,由于陈泊远迫切的想要赶陈伯年出局,加之,那时的琉璃城家底依旧阔绰。
为此很多莫能两可的账目,就直接一笔带过了。
找到了问题的根结所在,那么剩下的任务就简单许多,顺藤摸瓜就好了。
不过,由此一事,也让陈牧云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二伯多了几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