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雍”字小印，前倨后恭
浩荡无垠的渤海之上，天空万里无云，鸟儿飞起，海浪粼粼，景象静逸。
二十余艘悬挂着梁国旗帜的大小战船，此时乘风破浪，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海面之上，将这幅海上静逸景象彻底打破。
莱州水师旗舰之上，姚元恺脸色略微有些发懵，再次对着前来传信的将校问道：
“你确定燕王，是让我莱州水师去攻打柳京？”
“殿下确实是下达了这个命令……一应令旗、调令，皆在此处，请提督大人勘验！”
说罢，这名将校便将身上携带着的，那封印有燕王印玺的军令，递到了姚元恺的面前。
姚元恺闻言，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忍不住心中不快，开口抱怨道：
“我领的是莱州水师，不是长江水师啊！”
“手下就这么点战船，船只老旧。兵力不过八千，久疏战阵。柳京？拿头去打啊！”
长江水师还能从漕运一事上弄点好处，可莱州水师就没有了这般便利。
再加上大梁重漕运而轻海运，莱州水师连每年军饷都拨不下来，更别说操练将士，建造战船了！
而高句丽，虽然因为其国内工匠技艺不精的原因，的确没有能够横渡渤海，与梁国水师抗衡的能力。
但那柳京毕竟是高句丽王都，只论近海防御，却绝非莱州水师这么点战船兵力，就能够攻下来的！
“提督大人，只是佯攻而已！”前来传达命令的这名将校，开口解释道。
姚元恺闻言，眉头依旧皱起，哼声道：
“那这次佯攻的意义何在？劳师远征柳京，不过图耗兵力物资！”
和泉文祚的约定，自然不可能告知下面。所以在姚元恺看来，这次的命令的确有些不可理喻！
听到这话，前来传令的将校，也忍不住眉头皱起，沉声道：
“提督大人的意思，是想要违逆殿下的军令？”
不管是之前宁远之战的大胜；还是此前李玉鉴指辽河为誓，誓要为锦州百姓报仇；再或是现在夺回的辽东城。
这些事情，都让燕王李玉鉴的名号，在军中积累下深厚的威望。
燕王军令所至之处，辽西军中再厉害的骄兵悍将，也都尽显恭顺，个个俯首听命。
姚元恺如此态度，甚至还敢驳斥燕王殿下的军令，这实在是不符合军中规矩的！
更让这名对燕王极为尊崇的将校，对姚元恺生出一丝不满来。
看到这名将校此时眉宇竖起，隐有厉色，姚元恺张了张嘴，强行让口中语气缓和一些，方才继续道：
“我只是觉得此举有些不妥，所以想要劝谏殿下而已。”
这话显然只是场面话，实际上姚元恺对李玉鉴，还是颇有些猜疑不信任的。
当初李玉鉴追查漕运贪腐之事，便从姚元恺这边下手。是他紧咬着不松口，最后才没让李玉鉴查出什么来的。
李玉鉴和雍博荣不觉得什么，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查漕运贪腐一案。
可姚元恺却觉得，这就是与这位燕王结下了梁子。
以己度人之下，姚元恺此时只觉得燕王李玉鉴，是在故意挟私报复！